他看到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走了过来,顿时精神一振,站得也直了几分:“叶大人,您出门呐?”
叶九问点点头:“不错,我去看看西边那片田里的情况如何。”
门官看着他渐行渐远,悄悄吐了吐舌头,叶大人真是勤勤恳恳啊,这么大热的天,一般人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待在阴凉的地方,他却天天顶着大太阳出去,为了田间的作物忙碌。
听说整个新行省的第一批种子都是他给改良出来的呢!了不得,有了他不知道要少饿死多少人呢!怪不得被誉为北省的栋梁呢!
正当门官算计着要趁着中午人少,偷懒打个盹的时候,突然一骑从远处飞奔而来,蓦然止步在他面前,他登时被一阵飞扬起来的烟尘迷了眼:“咳咳……这谁啊,马跑那么快赶着去投……!”
他被马上的人用眼神扫过,吓了一跳,立即收住自己快要吐出去的字眼。虽然在夏日里,他背后却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凌厉的眼神!
“姑……姑娘,你找谁?”
马上的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黑衣,脸长得倒也俏丽,不过眼神杀气四溢,让人看了心惊胆战。她放松缰绳,瞥了一眼门官,冷冷道:“叶九问呢?”就连她的声音也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意。
“你……你要对叶大人怎样?”门官咬咬牙,努力把胸脯一挺,说什么也不能让“北省的栋梁”被她伤到!
“废话少说!人呢?”马上的女子极不耐烦,马鞭凌空一挥,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
门官不由一缩身体,颤抖着指向西方。
看着一人一骑疾驰离去,他整个人几乎瘫倒。叶大人,我不是故意要出卖你的,只是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太可怕……
不过在新行省里应该没人会对叶大人不利吧?也许找他是有好事?不过就连他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
叶九问看到一匹马笔直地向着自己飞驰而来,刚要出言喝止,对方却在距离田埂的边缘只有半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凌空一个翻转飞身下马。
好漂亮的动作!叶九问也不禁为这女子的马上功夫赞叹一声。
“叶九问?”其实看着田间人脸上的青色兰花,就基本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了。
叶九问点点头,走上田埂,用一旁水桶里的清水净了手,在布巾上擦干了才来到黑衣女子面前。
那女子从马的褡裢里取出一个木匣,递给叶九问:“这是陛下送给先生的一点心意。”
是楚帝派来的人?叶九问有些疑惑,想不通那个两年前继承了皇位的五殿下不年不节的会给自己送来什么东西。他接过匣子,抽开盖板,突然猛地怔住了!
里面赫然是一颗用石灰腌制过的人头!
虽然面目有些苍白,但是即使化成灰叶九问也认得这个人,定武侯赵擢,他一辈子噩梦的元凶!
“哈哈……哈哈哈哈……”叶九问仰天长笑,景明泉说得果然没错,那个男人答应过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他一边狂笑着一边却不禁泪流满面……
摇光忍不住皱了皱眉,自从越国归附楚国,她的正职——神皇殿的神女——算是干不成了,只好一门心思给听风楼效力。她接了千里送人头的差使就已经够晦气的了,没想到送给的还是一个疯子!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不知叶先生可否……”
“我要请你喝酒!”叶九问突然状似疯癫地抓起摇光的手臂,“今日得陛下如此厚礼,当浮一大白!”
摇光憋下要他给自己一个回执的话,反手牵着马,任由他拉着向酒肆走去。反正就凭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是疯了也伤不到自己,能有不要钱的酒喝倒也不错。
只过了半个时辰,摇光就后悔了。
她的顶头上司明明告诉她叶九问这个人话很少非常沉闷,那现在这个一直说个不停的男人到底是谁?!
最可气的是,叶九问一边说一边自己给自己拼命灌酒,而摇光喝酒从来是用品的,这下可好一大坛子一多半都进到他自己的肚子,连五杯都没喝到,却要架着一个醉汉回去!
门官看到叶九问一会儿引吭高歌,一会儿痛哭流涕,被刚才的黑衣女子架着回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还是那个有礼有节,对人和气却从来不与任何人亲近的叶大人吗?
难道说,这个眼神冷冽的女子其实是大人的……久别重逢,竟然醉成了这个样子?真看不出来,叶大人也是一个情种啊!
摇光把叶九问按到床上,想了一想,决定好人做到底,帮他把外袍和鞋子除去。却不想刚碰到已经醉得彻底的人的前襟,叶九问却突然猛地抓紧自己的衣服,躲到床的角落瑟瑟发抖起来,口中还含糊地喊着“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原来有穿衣服睡觉的习惯吗?我还懒得帮你脱了呢!摇光打了个哈欠,觉得夏日的午后自己也瞌睡得厉害,便四仰八叉地躺下,一下占了大半张床,会周公去了。
楚皇宫,熙和宫——
“你准备在那里呆上一年半载还是怎地?这么多粮草我可拨不出来。”景明雅听到景明叡报出的数字登时怒得拍桌子,就是顺道把赵国打下来也用不了那么多粮食吧?他当是在屯年货啊?
“我没要你一次都给我,总数就是这些,你分批送去南边就好。再说去年不是大获丰收了吗,怎么会没有粮草?”景明叡奇道。
“今年眼看可能有大旱,粮食也要先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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