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发了话,白福照办,出院子前还忍不住叹息:这老鼠果真是被猫儿逮住了。
公孙策正在院子里拾掇药草,见白福带着两个下人抱一长物进门来。
“先生,这是我家五爷得来的焦尾琴,说先生是雅人,便差我来送与先生。”
虽整日里被称为先生,但到底年岁不大,公孙策眼前一亮,满心喜悦地点点头,心道这白玉堂还真是大方。时光寂寂里,忽听一阵悦耳琴声。公孙策掀开裹着焦尾琴白布的手一顿,问道,“白少侠一向好琴?”
白福摸摸脑袋,犹犹豫豫地开口,“我家爷虽也好琴棋书画,但多半比不过舞刀弄枪的。”
公孙策伸指划拉一下琴弦,古朴凝重的乐音,丝丝扣扣传入心扉。向来慧黠精明、胸有成竹的年轻书生忽而敛了眉目,只听远处的琴声婉转低回。
到了日落西山,守株待猫的白玉堂才看见那一袭红衣。
展昭抱剑倚在院门口,看着树下弹琴的白玉堂,不知怎的一时愣住了。要不是那一把破空而来的折扇,展昭许是就这样睡着了。
白玉堂抬眼,见展昭径直躺在藤椅上,那藤椅乍一受力,微微摇晃起来,呆愣愣看天的展昭若是再咬一根猫草……白玉堂这么想着,不禁乐了出来。
展昭瞪一眼白玉堂,一展折扇盖在脸上,瓮声瓮气道:“五爷这曲儿弹得不错,适合睡觉。”
幽幽琴声里,白玉堂想起,这猫儿大概只识得《广陵散》和《高山流水》。
从天将入暮到星辰满布,白玉堂看着桌子上的栗子粥凉了热热了又凉,原想着展昭忙了一天,晚饭时分定会醒来。白玉堂小心翼翼地拿开折扇,见那猫儿睡着了也不安生,眉间似有忧虑。只伸出修长秀颀的手,轻轻抚平展昭紧皱的眉心。
虽是六月天,夜里也觉凉意。白玉堂俯身,将展昭抱起,一路小心翼翼只盼那猫儿不要醒。因着这护持女子般的姿势,展昭定是要恼的。
白玉堂坐在床头,一手握紧了那猫儿的手,只觉得再也止不住心底的yù_wàng,便低头,长发自鬓边垂落,落在展昭的脸颊上。望着那张清秀俊雅的睡颜,同他一样,掩不住意气风发的少年之姿。万般心事只转成轻轻叹息,白玉堂低低笑出声来,一双凤眼里是无人察觉的深情,“笨猫,笨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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