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抽嘴角:“真的是巧合吗?票子本来就是你买的。”
沈二把我从阿灵身边赶走,自己坐下来:“阿灵姑娘,我说我们有缘呢,在前往神秘美丽的云南途中彼此邂逅,这是多么浪漫而奇迹般的相遇!说起来,冒昧问一下,阿灵姑娘有男朋友了吗?”
我被他那背书一样的台词酸得只想笑,无奈坐到独门独派边上,搁起腿吐槽说:“沈二,我第一次看你追女孩子这么花心思,不容易不容易,沈浪子这回恐怕要沦陷了。”
沈二踹我一脚,阿灵莞尔一笑,别过头去望着窗外。
这姑娘看起来古灵精怪,我了解沈二的口味,难怪他这次被人牵着鼻子走。
沈二不是外人,有些事即使被他知道,过两天他也忘了。
我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谁知道这趟旅途注定多有波折,包厢门此时又“哗”地一声打开了。
门口站了个戴眼镜的小青年,蓝色牛仔衣牛仔裤,匡威鞋,头发乱糟糟的,黑眼圈很重,像是正在读大学的书呆子,其貌不扬,有一张看过十来遍也未必记得住的平庸脸。
前后被打断两次,我憋了一肚子火,想开口赶人,谁知眼镜兄看了我一眼,我只觉藏在镜片后面的那双吊梢眼冷冷的让人心悸。
吊梢眼道:“我找了整节车厢,只有你们这有空床位,不好意思,我借用了。”
不等老子开口,他把背包往床铺上一甩,人翻上床躺下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这人占床位的本事够牛逼,竟让人没机会赶他走。
我硬着头皮过去敲敲床铺栏杆:“兄弟,这个床位有人——”
吊梢眼的呼噜声把我的话打断,我瞅瞅沈二,沈二挠挠头,冲我笑道:“小王,你的体质专门吸引怪人。”
“滚你的!”
话题再无法继续,我也只好爬上床睡大头觉。
那一觉我做了个古怪的梦。
梦里面的场景是一片荒芜贫瘠的腹地,四处堆满了白森森的骸骨,凄凉惨淡,血一般红艳的晚霞里,风冷得刺骨。
似乎是古战场。
奇怪的是,在一堆土丘上站着一个人,穿的却是现代的衣服。
那是小时候的焚香炉,戴着黑色针织帽子,穿着宽松的汗衫和牛仔裤,我也不知道为何他没有穿鞋,反正我当时自己都知道那是梦,再奇怪的景象也不以为然。
梦里面我看不见自己,但能感觉到我正在朝焚香炉走过去,我还听见自己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不是他使用过的任何一个假名,也不是我平常喊的“香炉”,那个名字我醒来后就忘记了。
小焚香炉朝我回过头来,一张白嫩的娃娃脸,发梢拂动在皱起的眉头上,小嘴唇小鼻子,眼睛却仍然犀利而冷淡。
实在是一个很古怪的景象。
转瞬间,场景又变了。小焚香炉如烟散去,大版焚香炉站在我的床头。
他低头看着我,问我,血玉在哪里。
我说我把它放在很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弄丢,要他放心。
他点点头。接着,我便看到他眉头眼梢拂过一瞬的微笑。
就连在梦中我也知道这是假象,因为焚香炉不会笑,更不会有这样平静而温淡的笑容,那家伙给人感觉像行尸走肉,没什么情绪的。
我惊醒过来,出了一身汗,摸摸胸口,血玉被我做成一个坠子一直戴着。接着我一转头,其他人都睡了,但是对面的床铺空着,吊梢眼不知跑哪里去了。
时间已是深夜,火车平缓地驶在铁轨上。我出去到走廊上抽了根烟,看见吊梢眼走了回来。
我递给他一支烟,他看了看,竟然接过去了。
我给他点烟,他抽了两口,像得了肺痨似地猛咳一阵,样子狼狈。我哈哈笑起来,拍拍他说兄台你没事吧,不会抽烟干嘛还逞强接过去啊。他咳得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瞪了我一眼,闷头钻进包厢。
等我回到包厢里,他人已横在床上,背对着外面,大概是睡了。
31 吊梢眼是何方神圣?
我们到了昆明转车,吊梢眼又与我们坐一起。
我觉得这种安排实在太古怪了,不过对方是陌生人,我也不方便问。
沈二的魂都系在阿灵身上,阿灵神游天外看风景。我、独门独派和阿缺三缺一打不成牌,阿缺没心眼地瞄了瞄吊梢眼,意思是:拉他入伙不?
吊梢眼本来缩在车窗边打瞌睡,我也不知他是怎么感应到阿缺的目光,忽然睁开眼,扶了扶眼镜说:“打牌吗,加我一个吧。”
我洗着牌,问他:“你会打什么?”
吊梢眼眼望着窗外,面无表情说:“斗地主拱猪八十分跟花争上游梭哈等等,都可以。”
听起来好像他一百八十样都会。
我看看独门独派和阿缺,挑眉:“我们玩梭哈,如何?”
梭哈赌的就是下注,我们玩五分一毛的意思意思。三个小时后,我输了一百,阿缺两百,独门独派八十,这些钱自然全进了吊梢眼口袋里。
吊梢眼恹恹叹了口气说:“跟你们玩太没意思了。”身子一缩,闭上眼,继续打瞌睡去了。
独门独派向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人不可貌相,吊梢眼长得平庸,洗牌手势却一点也不平庸。
刚才吊梢眼洗牌时,我也留意了一下,牌在他手里似乎能任凭他操纵使唤,要什么摸什么,但他又没有出老千。换句话讲,就是出千老手也练不到他那样不着痕迹的本事。
我点点头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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