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沧澜:“......”
这绝对不是越发亲近好吗,姑娘?!
任沧澜简直无语,他等温钰复又低下头去,抬着凳子往晏清江那边挪了挪,又冲晏清江低声道:“温钰脸上有金子吗?你一直看他作甚?”
晏清江被他问得一怔,眸光不离温钰,回答更是实诚,他撇开了重点只问道:“为甚要看金子?”
任沧澜:“......”
任沧澜只觉这一屋人都是傻的,痛心疾首地不住摇头,他正要再提点他两句,嘴唇微启,便见晏清江忽又站了起来,拎着桌上的水壶,探身又去给温钰手边的茶杯中添了水,摸样真是又体贴又贤惠。
温沁如神色如常地继续低头扎她的风筝,弯折的竹枝将蝴蝶的雏形已经架了出来,晏清江拎着茶壶出门去加热水,任沧澜一双眼止不住左左右右地转来转去,一肚子的疑问憋得他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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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上,屋内点了灯,温钰雕了一日的玉石,将灯头的梨花形状也粗粗凿出了个型,他手腕酸胀地抹了药油,两手相互推拿。
晏清江想帮他,让他拦了,他只笑着在旁指点晏清江那竹架该怎么拼成蝙蝠的模样。
温沁如将她的风筝上好了色,搁在一旁晾晒,她在屋里没待多久,又跑去外面查看琴身上的漆可干了。
任沧澜目光探究,手上捧着热茶也不饮,他见温钰揉搓完了药油,拿巾帕楷干净了手,又坐下替晏清江扎风筝,晏清江拦他不及,挨着他坐下,给他递些零碎东西,眼眸直直盯着他,嘴角抿出一颗若隐若现的梨涡,一双眸中的情谊在不自知的情形下,当真是要溢出来了。
任沧澜五官纠结出了一幅牙疼摸样,他抽了口凉气,只觉他日前当真是瞎了眼,怎就没能注意到呢?
他那师父在自断修行前,就是找了位佳人,每日在屋中旁若无人且不自知地做出这等摸样,不过两三月,俩人便定了终身,抛下自己还俗双双下山了。
如今他这对友人,不会也要如此吧?任沧澜暗自忖度了忖度,放下茶杯先行告退,回了自己屋中,掀了被子睡了一宿,只想着待第二日再多观望观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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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温钰大早便又去了司天台点卯,不待半个时辰便折返回来,屋内众人也已起了。
温沁如准备了不少吃食,温钰与晏清江分拎着几个食盒,一众人马由任沧澜领着去泛舟游湖。
任沧澜引着众人出了城,又叫了马车在城外候着,看那架势似是要远足。
温沁如自打来了京城也未出过远门,连带着晏清江也是兴致盎然。温钰由着他们高兴,便也欣然同意。
任沧澜多给了车夫些银钱,将他马车买下了,又招呼温钰与自己一同驾车,跑了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们转而走小路偏离了官道,一路往大山深处去。
时至春末夏初,山间景色秀美非常,树木林立繁茂,鸟鸣清脆热闹,沿途花红柳绿着实让晏清江大饱眼福。
他掀了帘子,新奇地不住询问温沁如,温沁如一个一个给他报花名树名,有不认识的了,再出声去问温钰。
“还记得我教你的诗吗?就说春末夏初出游的。”温钰在前驾着车,还不忘考教晏清江功课,马车在山路上不好走,“哐哐当当”地将他的声音都颠散了三分。
晏清江闻声抿唇想了想,认认真真地答他说:“是白居易的《春末夏初闲游江郭二首》?”
“对。”温钰闲闲抽了马臀一鞭,止住它走偏的意图,笑着道,“你背来我听听?”
任沧澜昨日已生了他俩恐有了私情的想法,今日便觉得连这颇为正经的一问一答都似是在当众调情一般。他撇了撇嘴,两手抄进宽大的袖口中,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车后的晏清江清咳了一声,当真开始背起了诗,他嗓音清亮纯净,像是捧清泉砸在山涧之中,合着这明媚春光,竟是再合适不过:“闲出乘轻屐,徐行蹋软沙。观鱼傍湓浦,看竹入杨家......”
他背了两句,温沁如忆起这诗温钰也曾教过他,便也低声跟着他背了起来,马车在山路上颠簸,马头下的铃铛不住摇晃,“叮叮当当”的响声伴着一高一低、一亮一柔的嗓音,竟是连春光都要压了过去,连闭目的任沧澜不由睁开了眼。
“......林迸穿篱笋,藤飘落水花。雨埋钓舟小,风飏酒旗斜......嫩剥青菱角,浓煎白茗芽。淹留不知夕,城树欲栖鸦......”
那诗颇长,晏清江背了一半就断了,马车还在晃荡着往前走,温钰笑着道:“下面呢?”
晏清江思来想去就是忆不起来,他猛地一住嘴,连带着把温沁如的思路也搅散了,他二人在车厢中面面相觑,咬着舌尖俱说不出话来。
等不到后面的任沧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顺着把诗往下接,却陡然换了一股子洒脱与不羁:“......西日韶光尽,南风暑气微......绿蚁杯香嫩,红丝脍缕肥。故园无此味,何必苦思归。”
“对!”一首诗让任沧澜结了尾,晏清江也忍不住笑,赶在他完的时候重复了尾句道,“何必苦思归!”
何必苦思归?任沧澜眸光往身旁转完,又忍不住回头后望,心想,如果故园若真无此些人无此些景,的确,又何必苦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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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玩玩闹闹,等又穿过一片树林,任沧澜便让温钰停下了马车。
他们放了马儿原地吃草,温钰与晏清江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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