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父之仇……据说是不共戴天吧。"宁放放开杨亦的唇,低低说。
结果杨亦这一病病了好几天,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体温升了降降了升,意识都是不清醒的。只有偶尔会睁开眼,在宁放的帮助下解决最低生理问题。由于不吃东西,去厕所次数也是极少,大半时间都在床上病怏怏地似睡非醒。
宁放开始是抱着恨意,也没想着领他看病或吃药,就放着他,自己去做自己事情。正是暑假最后几天,宁放开学也就是大二,需要筹学费,也就四下打工。
杨亦公司打电话过来是宁放接的,说他病了替他请假。外企就是这点好处,至少有假期可以随时takeoff。等吧那边宁放不方便说,趁杨亦半睡不醒的时候让他打电话过去。seraph少了个人而且还是吉他,自然不能唱,老板联络上宁放,让他一定要去。宁放也便同意了。
但这样过了两天,见杨亦还在床上躺着,宁放就有些慌张了。无论如何他也只是不到二十的少年,虽然恨这男人,还没有恨到真要杀了他的程度。何况看着那男人的时候,什么恨意都没了,甚至觉得他那样苍白着躺在床上看起来有些可怜--可爱而让人怜。
明明是那样讨厌的男人,平时一副圣人样子让人见了就作呕,闭上眼睛竟然眼梢眉角都是脆弱,让人怎么都想抱他在怀里,尤其是抱他的感觉还那么好。
慢慢焦灼起来,一直不停地发烧,怎么也不见好,这男人身体怎么那么差?空调明明调小了,现在天气又那么热,怎么发烧竟然没完了?
上了床把男人抱在怀里,赤裸的肌肤有不同寻常的温度,在他耳边恶意地说着:"我再给你一个晚上时间,如果你明天还没好,我就把你送到医院里。至于医生怎么检查你怎么诊断,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怀中的身体忽地抖了一下,想着这家伙果然还是清醒的,宁放抱着他渐渐睡着。
第二天早上醒来,怀里湿漉漉的,汗水湿透了宁放的睡衣,和床单被罩。相应的,身体热度真是降下来了,皮肤摸起来微凉,黏稠却舒服。
男人睁开眼看着他,深棕色的瞳孔内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温和。宁放见他这眼神又有些恼火,但也不再发作,去厨房煮粥给他喝。杨亦数日来只喝了一点牛奶,现在有东西下肚,就能好些,一会儿脸上现出了淡淡的血色,眼也被雾气氤氲得更黑了些。
"老板一直在问你去看过我没,幸好你那乐队里的人不知道。"宁放说,"真是脆弱的乐队,少了吉他手就不行了呢……"
"少了谁也不行。seraph,六弦琴,少了哪一根弦都不成音。"杨亦回答。
"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说法,什么团结啊融洽啊……"宁放冷笑,"我一人一把吉他,不是照样能唱?"
杨亦声音还是沙哑着,也不想跟他多辩,住了口。宁放咳了一声:"你可以照常上班照常去唱歌,不许把我的事情讲出去……当然如果你真的非要讲我也不介意,反正男人根本没有强暴罪名。"
他抓住杨亦下颌,俊秀脸上一双眼微微眯起:"这个破大学我早不想待了,三天两头学费学费,不交就退学……哼,在外面说得这样那样,其实还不是势利眼!"他轻轻笑了,"我早是一无所有了,姓杨的,有本事你就跟我拼个鱼死网破,眨一下眼老子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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