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忍气得笑出声:“我没本事?我高中都没上完就打工养家了,我没有本事怪谁啊?”
任洪文的腿淅淅沥沥地流血,他见任忍已经气得发抖了,仿佛从中获得了大乐趣,说:“我已经听人说了,有大老板想包你,你假清高什么呢?不就是陪人睡觉吗?你妈就是干这行的,你基因里面就是个卖的!”
任忍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这一个月他瘦了十几斤,肋骨都有些凸出来了。
任洪文得寸进尺道:“你去陪那个大老板,人家说了,只要你答应了,我这个账一笔勾销!你不能看着我死对不对?”
任忍冷笑说:“你现在怕死了?你不是每个月都说要去寻死吗?”
任洪文不吭声了,坐了一会开始喘起来。他犯病了,疼得满头大汗。血友病就是这样的,光流血不够,流血的时候是刀割般的疼,五脏六腑都能吐出来,关节能疼到错位。
任忍冷眼看了一会,感觉不对劲,这次任洪文的病来势汹汹。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让这人死吧,他死了自己就解脱了。
没有人性,没有亲情,就像看着路上一只被压伤的狗垂死挣扎。
任洪文像一条蛆在扭动,在痛苦地呻吟。
任忍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上幼儿园的时候,期末要家长来开家长会,会当众发红花奖状。
那个时候任洪文刚刚残疾没多久,才勉强能拄拐走,他跟任洪文说要去开家长会,任洪文说:“爸爸腿瘸了,就不去了吧,你们班小朋友看了会笑话你的。”他那个时候还小,也不觉得腿瘸有什么好丢脸了,他们班老师有段时间骨折了也是这样的,后来就好了。他以为任洪文也会好。他就哭着非要任洪文去,老师都公布了他会有奖状,他想要爸爸看。任洪文禁不起他磨,最后同意了,早上九点开家长会,任洪文七点就去了,幼儿园里一个人也没来,他拜托保安开了教室门,和任忍一起早早坐在了小凳子上,一直到十一点班上所有小朋友和家长都走光了,他才慢悠悠去厕所找藏起来的拐杖。
他曾经这样照顾儿子的自尊,不愿意自己给儿子丢脸。
然而十多年过去了,他变成了最面目可憎的人。
任忍咬着牙把任洪文送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感觉一口气没提上来,大脑一空,自己一跟头栽下去就不省人事了。
第4章
徐仲楷来到市医院,看望他的“老朋友”,陈白青。
这一个月腥风血雨只化为报纸上几篇不痛不痒的报道,不足为外人道。
徐仲楷的太爷爷当年是江湖上颇有名声的大佬,属于跑得比较快的老狐狸,建国前就带着资本移民了。改革开放之后又嗅到了风声,他爷爷徐振堂琢磨着回国建设投资。徐振堂很知道当年没走的几个世家老朋友都遭遇了什么,所以回来赚钱却不敢投太多成本,带回来的资本一半做起了正经生意,一半做起了自家熟悉的灰色领域。
九十年代歌舞厅,二十世纪矿产和地皮,俨然已经弄出了个资本小帝国。如今越往后走,越要洗白,跟以前完成资本积累的不像话的生意划清界限了。
可惜徐家想上岸穿鞋,却要触到另一些人的神经。徐家不怕割肉疼,愿意扔掉肥肉,一直与他们有合作的陈白青派系却不同意放掉一直的油水。
陈白青的发家颇为不耻,当年挖煤起家。一套设备几百万,几天就能回本了,如此暴利吸引了大量黑社会插手,陈白青就是在这个血腥的斗争中笑到后面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圈子什么没见过。雇佣民工背矿石,拿刀子堵住记者的嘴,用硫酸把人灌死在矿洞,甚至有买凶杀人,作人肉炸弹的。陈白青绝口不提这些往事,如今快五十岁,面上开始吃斋念佛起来了。
当然市场秩序最后还是由国家接管,尤其是矿产这种重要资源,随着如今法律法规完善,私采愈发艰难,徐家早就渐渐撤退,想上岸了。
偏偏徐家跟某国有矿产公司的高层关系密切,陈白青一心想要这个人脉资源。徐家不想给,知道这人八成想钻国有的空子去盗采、徐家如今洗白地差不多了,宁可得罪人,也不想蹚浑水,尤其是徐仲楷上任以来态度十分坚决。陈白青年纪大了反而固执,一时气愤自导自演了一出栽赃,要报复徐仲楷。
徐仲楷本觉得陈白青已经是将死的百足之虫,一点眼界和胸襟都没有,思想还停留在当年年轻的时候,难怪这些年大多数家族都开始转型了,就陈白青还一脚踩在泥地里不自知。但他也没有想到,都到现在这种时候了,陈白青居然敢让手下的人做这些龌龊事。
徐仲楷当年在国外读书,毕业了就先去东南亚边境线做生意,攒起了名声才回国接手国内的生意。虽然没有亲临刀剑枪口,但也绝不是病猫。
徐家这次被阴事发,他立刻着手回敬。
只是他不屑于打打杀杀那套。直接到京城告了一状,给人免费送了政绩。
陈白青的产业没多久开始被清查,气得心脏病都犯了。
这天徐仲楷心情不错,便来看望这位前辈。
祝羽觉得还挺没必要的,已经赢了,陈白青是爬不起来了,但是徐仲楷不行,他这个人比较迷,有的时候肚量惊人,有的时候睚眦必报。
陈白青想杀他没杀成,他就得好好地在陈白青面前溜达,气死陈白青。
祝羽说他幼稚,他却不以为意。
徐仲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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