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许得君心复何怯(3)
整理了两人身上的物什,自己身上有一把小匕首、几个权作打赏的碎银、娘亲留下的玉扣、几颗糖丸、几颗蜜枣;顾祈樾身上是几瓶不知作何作用的药、几锭银子、一副针灸的银针还有那把珍珠丝折扇。
“这般寒冷的天气怎还带著扇子?”细细打量之後,又问“怎麽扇骨换过了?”
“这是我的护身符,此物救过我一次。”
尤迦律边不情愿用匕首把几个蝙蝠剥皮穿在一起烤制,边递过去三个瓶子,“腾出一个让我融些雪水。”
接过一个把其中的人参蜜丸倒出两颗吞下,又倒出两颗命对方吃下,把其余的倒入另一瓶中混装,“又不是小儿为何还随时带些甜食。”
“幼时体子弱要常吃药,便常备著糖丸换味,後来就习惯了。”说著拿了一颗塞到那人口中,权作补些气力。
和著齿间的丝丝甜意,心间荡漾著暖暖的情愫,顾祈樾歪头看著烤火的人,火光映在他脸上,一层细细的绒毛透著稚气,弱冠的年纪本应锋芒毕露、桀骜轻狂的性子,那人却性格温和,待人极是亲和,连对著犯错的丫头也是温暖的淡笑,这样的温和只让他更加心疼,该是怎样的苦难才能将他幼时的任性刁蛮磨练成这麽圆润。
不消片刻几只巴掌大的果蝠已经烤好,除却卖相实在可憎,香味却十足诱人,扶他缓缓靠岩壁坐起,递给他一只,自己也有些狼狈地啃咬起来,虽然没有调味,却也不难吃,翅膀部分的软骨也挺有口感。聊作果腹後掏出一颗糖丸含著,细细地打量眼前的男子,他吃相如想象中一般文雅,可能由於头晕双眉挤得极紧,脸色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稍坐一会儿顾祈樾又要躺下,连忙止住他,两腿伸直靠在岩壁上,“地上又凉又硬,枕著我腿睡。”
“珩,你…”
“我稍稍眯一会儿就好,你快睡。”说著牵出一个温柔的笑,印象中两人虽然已经足够亲密,却很少对他这般温和,倒是时不时斗嘴,而且十分口是心非。
也不再推脱,枕在他腿上,身体平卧,睁著眼睛与他说话,“珩儿,从未有人对我这般上心过。”
“素闻王爷老来得子,对世子大人宠溺有加,宫中女子多对顾太医芳心暗许,怎能说没人上心。”
“母妃因我难产而死,父亲因著我与母妃几分相像,素来不忍责备於我,但亦不与我亲近,宫中女子无非都是阿谀奉承,这样的芳心怎做的真。说说你罢,在阿梵时是如何的?”
“你不是派过探子去打听麽,无非就是国王一时新鲜与陪嫁的婢妾一夜纵欲,得了个庶出的王子,偏偏王子体弱多病又是半个中原人的容貌,自然入不得国君之眼,娘亲仙去後也就被送了出去做质子了。”
“探子报说你娘亲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薛家本身蜀地大户,得失了权贵被抄了家,娘亲年幼就被卖了作婢女,作了官家女子的陪嫁到了阿梵。”不禁打趣。
“倒是有几分招人,那以後我来好好疼惜你便是。”说著抬手为他捋了捋几簇发丝,指尖感到一丝颤栗。
“睡吧。”
次日清晨顾祈樾清醒时那人还保持著靠墙的坐姿,身子斜斜地倚在岩石上,发丝几分凌乱,晃晃头脑似乎没昨日那麽晕眩,便坐起身来,连带著惊醒了枕著的人。
☆、5 许得君心复何怯(4)
“腿麻…来给我揉揉。”尤迦律自是不会放过他。
“用针给你扎扎吧,很快就好。”就去取银针,平日里睡相这麽差的人居然一夜没乱动,只由他枕著。
“只是有些麻了,不劳驾顾太医出诊的!”说著便要逃,可惜双腿没有移动一丝,麻木得使不上力气。
“不会痛,不是麻了麽…”几针扎下,在几个穴位仔细转拧,一会儿便经脉通畅,酸麻的感觉减少不少。
“感觉还晕麽?几时可以回去?”实在不愿在这冰冷的山洞中多呆,本就在雪地上滚了一身水迹,那人更是伤痕累累,山洞中蝙蝠又四处纷飞,带起一股腥臭的气味。
语音刚落,隐约听到山洞外有人呼喊,一声长一声短,听不清内容是什麽,但却分明是人声!尤迦律拖著红肿的脚踝一个踉跄急急奔出去,只见远处几个人影在四处探寻,赶紧大声呼救,终於引起人影的注意。
原是那匹骏马脱身後识途赶到山腰的温泉小筑,几个侍从见骏马伤痕累累,两人又不见所踪,知道主子再特立不会再这山间放了马独行,大概是遇了意外了,足迹已经被融,又不知是在哪出的事,便整晚奔走找寻,天明才看得山谷间一个石洞急忙过来。
到了山腰的小筑,梳洗打点好,顾祈樾在客间约见了两名身著墨绿锦衣面蒙黑丝面纱的异域女子,对方神色严肃慎重,在图纸上不停参详,眉头紧锁许久,反复研看许久,才点了头。掏出一个玉牌放到桌上,两人也不作逗留,一个翻身从窗户跳跃而出,身子矫健如同轻巧的飞燕。
回到房中见小人睡得正香,眉头舒张嘴角挂了一丝笑意,碎发随呼吸颤动,淡然舒适的样子似乎是没了平日的一丝愁绪,怕是累坏了。趁他熟睡,命人捣了草药敷在肿胀的细瘦脚踝上,轻轻在他额头印下一吻,静静抱头躺在他身边,晕眩已经全好,被石子划破的细小伤口也处理过了,闻著他身上的暖香心情甚是安宁。
只在小筑稍息了一天便匆匆赶回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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