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顾裴前来的几个奴仆看着这样的谷粒竟然慢慢地痴了,不自觉就对顾裴的那些话产生了怀疑。
顾裴看着几个人的表情,眸子轻轻垂下,长长的睫毛挡去了眸中充斥着的杀意。
“谷公子,这是我找的一些奴仆。”顾裴向谷粒躺着的地方走近了些,俯下身,轻轻唤道,声音很是甜美,好似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公子,你看看可还满意?”
谷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灿若星光像是盛满了整个宇宙。他偏过脸庞,静静地看着几个人,准确点说,静静地看着恭恭敬敬地站着的十个人。那经过鬼魅之术掩饰过得脸庞在月光的粉饰下,显得格外柔和。
谷粒定定地看着这十个人,十人被他看的有些紧张。
过了一会,在十个奴仆和顾裴的冷汗下滑的时候,谷粒转过头,看着仍然恭敬地等待自己答复的顾裴,微微笑了笑:“你觉得满意,那就好了。”
说道最后,竟然还直起身子,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先向我大概介绍一下他们的信息吧。”谷粒重新躺在躺椅上,月光再次隔着树荫洒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地多了一些朦胧。
“是,谷公子。”顾裴恭恭敬敬地向谷粒行了礼,“他们是我在遇见谷公子之前遇到的人。同我一起聚集在城东的小巷中,大多无亲人相伴,孤苦伶仃。这次谷公子想要找奴仆,我想到他们,便把他们带来了。”
“怎么,你同情他们?”谷粒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含着一些嘲讽。
顾裴“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颤声说道:“谷公子,我……”
谷粒直起身来,伸手将她扶起来:“你紧张什么?他们的确值得同情。”
他们每个人都孤苦伶仃,无人相伴,无人可供交谈。独自在这个地方承受着孤苦、贫穷的生活。也许他们生前也有父老可供孝敬,也有娇小可爱的儿女承欢膝下……但是死后,也只能化作鬼魅,在这个地方茫然地生活着。
孤苦伶仃之人,哪个不值得同情呢?可是,又有哪个来同情他呢?他也曾在这个地方踯躅彷徨,他在这里飘荡了千年。他这双现在沾满鲜血的手,本该握着缰绳、扬着马鞭,驰骋在广阔的沙场之上,而现在,只能化作厉鬼,伤人性命。
“一切交给你来安排。”谷粒温和地拍了拍顾裴的头,“千万不要做让我失望的事。”
然后,转身飞速地离去,那眸中划过的迷茫被完美地掩藏起来。
自己可是坚不可摧的谷粒,为什么要寻求那些人的同情呢?
谷粒走出了府邸,站在府门口,看着牌匾上那凤飞龙舞的“谷府”,一直生生隐忍着的眼泪夺眶而出。
一千年了,他还记得那些人的音容笑貌。
自己小的时候,那个长着大茬胡子的爹总是将自己抱起来,拿自己那胡子扎自己的脸,声音粗犷的唤自己“儿子”;
后来,自己长大了些许,学会了骑马,学会了拉弓射箭,学会了谷家所有要学的武艺,都城里都言自己是天才,自己那个傻傻的爹啊,他总是笑着毫不谦虚的表示自己的儿子谁都比不过;
再后来啊,自己因为后来坐在皇位上冷面冷心的人,自断武艺,将许多衷心的臣子拉近阴诡地狱,那个男人他将自己扫地出门……自己也变成了没有家的凄惨孤魂。
直至现在,自己依然抱着不该有的希望苦苦地挣扎着。兰翔鸿,你真的花费了一千年的时光来寻我吗?你当真寻的是我吗?又或者,你真的是那个冷面冷心的皇帝吗?
身后响起轻身轻脚的脚步声,紧接着,谷粒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是熟悉的味道,谷粒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这个人的怀抱中。
“怎么了?”兰翔鸿温柔发问。
谷粒埋在兰翔鸿的怀抱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带有兰翔鸿气息的空气,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的味道和生前不太一样。”
“一千年了,总会有所变化的。”兰翔鸿身体一僵,转瞬间就又放松如常态,快的谷粒差点没有感觉到他的僵直,“更何况,人和鬼魅的味道总会不一样的。”
“也对。”谷粒抬起头,不经意的笑了笑。
兰翔鸿低头吻了吻谷粒的额头:“怎么?又想起来以前的事了?”
谷粒挣开了他的怀抱,戏谑的看着兰翔鸿:“是啊,想起以前你怎么把我弃如草芥的。”
“我哪里敢啊?”兰翔鸿一下子慌了神,那个表情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委屈的寻求自己家人的原谅,“我现在这不把你视如珍宝么?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谷粒“噗嗤”的笑了出来,“是吗?”
兰翔鸿瞪大了眼睛:“是啊,我真怕你再跑掉,那我不还得再找你一千年。”
“那……我如果真的跑了,你会再找我吗?”说完这句话,谷粒就想掌自己的嘴,说好的杀人如麻呢?怎么整的像个得不到自己所爱的大家闺秀一样?
兰翔鸿笑了笑,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会。”
听到这句话的谷粒竟然淡定了,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谷粒又疏离的笑了起来,“也对,不来找我是对的。”说着,他双手成爪袭击向兰翔鸿的脖子,“不然,我还真的会杀了你。”
“这样的你,才像是生前的你。”兰翔鸿浅笑着,抓住谷粒的手腕,“我还道,千年不见,当年那个铁血的谷粒何时变得如此像个娘们?”
“娘们?”谷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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