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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沪位于中原最东,大江入海口处,气候有些潮湿。对于关节不好的君笑而言,这样的潮气是很难熬的,幸好此时已深秋,勉强也还能忍受。
到了江沪,方才知眼前形势极不乐观。影门在江南多年经营,起始甚至在君笑出生以前,平时隐藏起实力也显不出什么,此刻反势已成,无需再掩饰,也便都露了出来。奉天朝京城在北方,大军也常年驻扎在偏北之处,对江南地况不了解,这阵仗更是难。
但也有一点出乎君笑意料之外,那便是军中竟然有武林高手,据说有百人上下,着实起了很大作用。只是江南地形多山多水,官兵只能据小半个江沪对付影门,宁远君笑他们并不受重视。
君笑提议和那些武林高手并成一队,宁远和聂启之却都反对。悠然倒是站在他立场上,只是君笑并不理会他。
看在宁远眼里,还以为他二人又闹别扭,倒有几分心喜,尽量多和君笑共处。奇怪的是,悠然虽然也尽力分开他二人,却没有了以前的杀人眼光。
「楚公子,我家主子嘱咐的药。」悠然重重放下汤药,对君笑翻了个白眼。
君笑扫了他一眼,摇头道:「我不喝。」
「关节都在痛了吧?你说你撑着做什么,无非就是让我家主子心痛罢了!」悠然嗤道。
君笑皱眉,心中虽不悦,却也不打算对这青年表露太多:「你休要提起那人!」
「何必呢?你和主子不是已经两情相悦了吗?还有什么解不开的?主子被你那一掌打得可是不轻,可知男人狠起来,倒比女人更甚。」
悠然不顾君笑的反应,道:「按说主子他向来纵横跋扈,被你伤成这样还苦着脸说不是你的错,对他来说已经很难得了。你和他到底有什么放不下的仇怨,还非得他死在你眼前才行吗?那日若非影子及时冲进来,你是不是真要打死他?」
「那是自然。」君笑冷冷道,眼再不停留在悠然身上,而是看向窗外,「那影子一直跟着他吧?可笑我知他武功不高,一直保护他……他哪里用我保护,那影子武功还在我之上!」
「主子这不是怕你发现吗!」悠然道,「主子这辈子都没这么束手束脚过──」
「林悠然,你也别为他说话了。我伤不了他,现在也无暇找他报仇,你还担心什么?」君笑打断他的话,起身便要回房,「林悠然,我知道你在江湖中身分甚高,那人……想必也是尊贵之人,我为难不了你们,你们也莫来烦我。」
「我怎能不来烦你?且不说这些武林人士都知道你『我』关系不比寻常,便是我想离你远点,我家主子也不能允许啊。」悠然闲闲道,「他被你打了一掌卧病在床,竟然还关心你,每天给我传信,又是嘱咐又是送药的,我要是不来烦你,他怕就下床来找你了。」
「假惺惺。」君笑冷冷哼一声,理也不理地走开。
悠然苦了张脸:「真难劝啊!」
一众武林人中分成两派,一派听从宁远和聂启之的命令,另一派则向着林悠然和楚君笑。因此在这里僵持住,二百人无法对去向达成一致,而前方战况越紧。
影门军从海上回撤,集中兵力攻打江沪。他们在山上而官兵在平地,进攻撤退完全由影门军决定,非常不利。君笑去找统军将领谢从冰,对方却压根不理会他们这些人,言道天朝律法,武林不可干政。
从大营回去的路上,君笑有些郁郁,毕竟对他而言,武林人士的身分和他在公门效力的事实并不相冲突,然而此时战事四起尸横遍野,他却做不了更多。
奉天朝国力强盛,多年以来从无战争,以至于大多数的士兵和百姓都不知战争为何物,百姓不知逃,士兵不知誓死前冲,着实伤亡惨重,影门军又受了层层控制,不拼命就是死,自然士气百倍。
君笑想着,心头郁结,没注意前方,马差点撞到一名女子。君笑勒住马,想起前阵子就是这么撞到晓菡的,再想到当时身边青年,心中更加烦闷。
但撞了人不能不顾,君笑下马去扶那女子:「姑娘──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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