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日后平辈的人物叫作小鬼,朱定北笑了笑,道:“洛京不都是这么套近乎的嘛,看来我这是拜错师傅了。”
董明和还没怎么,他身边那人却没忍住笑出来,见几人看向他,脸上一红,道:“抱歉抱歉,我无心的。”
董明和笑起来,与之前董明和谦和的笑容自有一番别开生面的不同。朱定北微一愣神,听到他介绍道:“这是我的同窗,你们的师兄,黄煜。”
黄煜,这名字可就不会错了。
朱定北不由多看了两眼,原来日后搅弄了一方风云的人物竟只是个清秀有余斯文孱弱的普通青年。他原以为,让董谨行离经叛道,最后更与董家决裂,生平除非述职不再踏入洛京一步,更再未踏入董家半步的人物怎么也有倾国倾城的风华……
这略一走神,他很快在宁衡的催促下回神道:“明和师兄,黄煜师兄。”
他抱了一拳,道:“方才看明和师兄的箭法,心生倾慕,才拜托宁衡过来与您结交。希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只是你小子小小年纪可不要随便倾慕——咳咳。”董明和被揍了一拳,顿时老实了,说道:“我对朱家军的风采也仰慕已久,小侯爷自小在军中长大,想必造诣不低,如有机会,或可切磋一番。”
朱定北看收敛了神情的黄煜,会心一笑。
虽然容貌不算突出,但确实有让人倾倒的风采。
“不了,在等几年吧。”战场上的箭术离弦见血并不适合带到这里,几年后他们若有缘再见,或可一试。
董明和只当他因为年龄的关系,也一笑带过。两人再说几句,交浅言深,彼此十分投契,董明和也不再把朱定北当做年纪小的弟弟,以朋友之礼待之。
带到要分别的时候,朱定北顿了顿,终究有些不忍。
他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块铁甲,却未递给董明和,而是他身旁的黄煜。
“这块铁甲,是我父亲当年斩杀鲜卑拓跋王一役中,铠甲仅存的一块完好铁甲,是护心甲。送给你。”
“这……”
黄煜看了看董明和,再看他,无功不受禄,这孩子怎么突然?
宁衡直接拿过铁甲塞进董明和手里,“给他。”倒是干脆。
董明和哭笑不得,这份礼在军中可是极重的礼物,他现在手里没有相称的东西,但未表心意,便将自己的随身玉佩还礼给他。
与董明和投契,礼却送给黄煜,回礼的又是董明和,收礼的也干脆,个中竟也没人觉得奇怪。
朱定北一笑,衷心希望一世良将董谨行不再走入前世那样的极端。
各自散去,朱定北才问道:“你和董明和很熟悉?”
“嗯。”
他这算交代完毕,朱定北不依不饶地看着他,才算来一句:“四皇子烨王养在太后宫中,他曾是烨王伴读。”
至于后来为什么不是了,宁衡再未多说。
作者有话要说: 赞我赞我~~
☆、第7章 栖凤之变
第七章
当夜朱定北一边打拳,一边梳理已掌握的京中脉络。
他这个习惯如今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水生都不得而知了:他惯会在蹲马步或是打拳的时候思考事情。
盖因老朱家惩罚子弟的套路代代相传,孩子大了,蹲马步不足以威慑他们后就改做打拳。赤脚在凹凸不平又密集的鹅卵石上打上一两个时辰的朱家拳,那滋味比蹲一天马步还够劲。
当然,年复一年,这种惩罚也失去效力,而那时候他们也长成沙场上的铁将,再受罚都是军规处置。和当初受罚蹲好几个时辰的马步时一样,少年人胡思乱想,但最后就沉静下来,头脑清醒,可以理清杂乱无序的思绪。这个方法十分奏效,朱定北就此养成了打拳的习惯。
与当年那件事逃不了关系的,目前只能锁定兵部和御史台,军机处定也有人出手,但凭空却也无法从茫茫军营里找出可疑人物。
不说当年朱家短短时间内受到重创,全无防备致使主将凋零。就是如今他从地狱回归,要查探旧事却也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根本连当初害了他朱家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朱定北眉眼深沉,或许就是孤魂厉鬼找不到仇人偿命,才叫他魂归年少时,报这血海深仇。
老侯爷白天搭错筋陪发妻在书房呆了一阵,手捧一书睡了个昏天黑地,这到了晚上睡不着,便想着来看看自己的小孙儿。院落里安安静静,他悄无声息地匿了身形,连侯府里从战场上退下来警惕性极高的府兵都没有察觉。原本是想戏弄一下孙儿在他脸上画上点什么,明日大肆取笑一番,没想到他竟未睡。
看着朱定北打了一段朱家拳,老侯爷脸上的笑渐渐沉寂下来,眼中浮现起担忧和疑惑。
朱定北蓦地一收招式,看向老侯爷的方向,紧绷了一瞬,才出声道:“阿爷?”
能在森严的侯府摸到他这处比主屋还要防卫严密的院落的人,不作他想。
老侯爷哈哈一笑,跳下来道:“我说哪个臭小子半夜在这瞎比划呢。你个王八羔子,赶明儿再在学堂上睡着,让那老匹夫看老子笑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朱定北翻了一个白眼,被老侯爷提溜回屋也乖乖不反抗。摸摸他硬茬的脑袋,老侯爷叹了口气道:“和阿爷说说,大半夜的瞎琢磨什么呢?”
朱定北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表现出的异常让老侯爷忧愁,便出声道:“阿爷,我今日见到了皇六公主。”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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