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府动静不小,而贞元皇帝则在宁衡出现在人前后不久便得到消息。
暗首半跪着道:“暗卫并未见到宁家主或是朱世孙本人,他们之前并没有声张,回到宁家之后也立刻被严密保护起来,宁家主宅以强敌防御将整个宅子守得滴水不漏,恕属下无能,未能探查。”
贞元皇帝听罢,沉吟道:“无妨,宁家人既有精力搅扰州府,想必宁衡性命无碍。”
暗首尽职道:“陛下,据暗一亲眼所见,宁家主在那场事故中当无力回天,如今他安然回府怕是其中有蹊跷之处。”
皇帝则嗤了一声,说道:“你以为宁家主出海身边没有能人异士,没有保命的法子么。暗,切莫小看宁家的能力。呵,宁衡出事之后宁家没有找朕商议,反而扑到海上侦查,必是提早在宁衡身边做了万全准备。朕当时便料到,会有今日。”
暗首微惊,立即道:“陛下圣明,是臣判断有失。”
贞元皇帝摆了摆手,又问了他几件事情便让他退下了。
守在外头的东升太监听到里面传唤这才快步迎了进来,伺候陛下回正阳宫歇息。临睡前,皇帝道:“太后这两日受了惊,明日,你叫太医去请平安脉,别怠慢了她老人家。”
听着东升太监应下,躺在龙床上的贞元皇帝却无丝毫睡意。
此事不仅暗首觉得有蹊跷,他也觉得有蹊跷。
他怀疑的对象不是宁衡,而是袭击了宁衡的那队不明人马。
对方的高调让他和暗首都在事发当时否认了对方与盗换劣银的人不是同一批人的想法,但在此时,贞元皇帝却有点不自信了。
这些人出现的目的是为什么。
是想要宁衡的命,还是那只是个意外。
就如宁衡无意中与他的寻宝队相遇要被封口一样的意外。
对方真正的目的,或许,正是自己派出的寻宝队也未可知。而他们若将宁衡误认为是自己派出去寻宝的人,在被发现之后灭口隐瞒这件事情,也大有可能。
能够盗换国库存银的人,他不知道是谁,但他丝毫不怀疑对方有这个可能性探听到他在各地寻找太.祖宝藏的痕迹,想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宝藏占为己有。
这群人一日不被歼灭,贞元皇帝便有深深的危机感,仿佛枕榻旁边就有一个随时更够咬断他脖子的恶鬼一样,让他不得安眠。
贞元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心中的烦思,逼迫自己沉睡。
远在广州府的朱定北和宁衡完全不知道皇帝已经将他们所担心的唯一破绽定罪成盗换存银的人有一大恶行和挑衅,他们正在商量如何瞒天过海的计策,到月上梢头的时候,宁衡的房中烧起了一个火盆,一卷又一卷的羊皮被火舌碰触,顷刻之间便化为乌有。
若是有人知道这些羊皮上画的是一座座金山银山,眼看着它们深陷火海恐怕要哭到长城。
等到六卷羊皮都烧光了,朱定北拿火钳拨了拨,确定里面再无一点遗漏,才将火盆熄灭,将他踢到了门口让门外伺候的人处理掉。
他回身看着宁衡,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十足的坚定。
这些羊皮卷上所画的每一个地点,他们二人都已深深铭刻在了脑海之中。而这些藏宝羊皮和海下小岛的地形图也再没有在世间存在的意义——他们只会带来无限的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消失,就像从未在世间存在过一样。
谁也不会知道,这些绝密的足以撼动大靖和外敌的宝藏,已经藏在两人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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