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逐渐收拢陆续从后面赶过来的军士以及溃逃的敌军,抓紧时间到山上砍伐树木,添置路障,在路口迅速修起一了座简易的营寨,等待葛良大军的到来。
葛良现在却不敢再继续狂进了,队伍拉得太长,几千人的队伍现在散落在一百多里的山路上,中间还隔着何平的一千多敌军,自己身边又有上千的俘虏,还得防止西路方向有敌军来袭,实在不能轻身冒进了,得先把前后打通,让黄权带着军用物资赶紧过来汇合。
“伯歧,你带两个新降的、平日里跟何平打过一些交道的敌军军官,拿着我的信,赶到后面去,告诉何平他现在的处境,争取让他尽快投诚。”葛良让张嶷去劝降,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巴西郡老乡嘛。
仍在坚守的何平现在也是陷入了无奈之中,杨昂率兵去围歼冒进的敌军,都好几天了,还没能得到他的消息,自己后方的敌军却似乎越来越多,看来当初还是太乐观了,照如今这情形看来,只怕杨昂短期内是杀不回来了。
而今天更是奇怪,不但前面的黄权所部停止了攻击,连后方的敌军也按兵不动,两边似乎都取得了某种默契,这是什么情况?
“禀报大人,我们的人回来了。”军士带来好消息。
何平脸上愁容顿时一扫而光:“哦,是杨昂将军他们回来了吗?太好了,我现在就去点兵迎接,共同夹击敌军。”
军士禀报道:“大人,只是两位曲长,杨昂将军和大军并没有回来。”
何平失望之余又生疑心:“只有两个人?现在我们后方不是都已经被敌人切断了吗,他们两个人是怎么回来的?”
军士答道:“这个,我们不敢问,但把他们暂时拦在营门。他们说有机密大事,要亲见大人禀报。”
肯定有问题,只怕这俩人已经降了敌军了,要不在怎么从敌人的营地穿过来?我倒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来,何平一挥手:“带他们进来。”
两名曲长被带进来,参见何平后,都表示有机密事相告,请屏退左右。
“不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看着他们有些躲闪的眼神,何平已经确信这两人是叛徒了。
“这──”两名曲长看看众人,又互相望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开口。
何平轻哼一声:“说吧,有什么就直说吧,既然你们已经投降叛敌来作说客,有话就不要憋着,那样岂不是有负你们的使命?”
此话一出,站在两侧的侍卫和部将们立即神色大变,一个个拔刀出鞘紧张起来。
见何平把话挑明,两名曲长心里一横,索性挺直腰杆正色回话:“大人,我们是奉命前来禀报军情的。”
何平轻轻一摊手:“好,请说。”
两人再次对望一眼,点点头,一个就说开了:“大人,杨昂将军已经在三天前回到南郑了。”
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众人顿时纷纷议论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回南郑了?难道杨将军抛下我们不管了吗?”
何平也不敢相信,这当儿跑回南郑去干什么?难道这么快就被敌人打败了?这不可能啊,就算败了,也应该是在后营坚守啊?难道他把后营人马都撤走了?
“杨昂将军带了多少人马回南郑?”何平其实害怕知道答案。
“几十骑而已。”
“那后营的将士呢,还在那里坚守吗?”
“后营两千多人,加上杨昂将军从这里带走的一千五百人,总共自行从西路逃回南郑一千多,死了一千多,降了一千多。”两名曲长横了心,话回得干脆利落。
众人顿时乱了,有的哇哇大叫,有的冷汗直流,也有人不相信,拔刀上来要砍了这两个叛变投敌扰乱军心的家伙。
“那敌军现在有多少人?”何平想知道杨昂为什么败得这么快,这么惨。
两名曲长一楞:“这个,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你们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不是已经投靠他们了吗?”
“那个,确实不知道啊,大人您会把自己军情告知一个新降之人吗?”两人觉得何平问话有违常情啊。
算了算了,何平长叹一声,没想到战情转变竟如此之快,近四千人,竟然几天时间就烟消云散,这也太快了点吧,自己在这里坚守,凭着这山道地势,每天战损还不到十人!
杨昂三天前就逃到南郑,算起来,他也只是五天前才离开这里的啊,也就是说,他从这里到南郑,一百多里地,总共才用了两天时间!这么快,真让他怀疑他还在路上打过仗,要谁来说谁都不敢相信,除非是路上毫无阻拦,还有人拿鞭子在后面赶他还差不多!
这汉中大军,以前不是长年把刘璋手下庞羲所部打得落花流水的常胜队伍吗?怎么一遇到刘备的人马,转眼就成了烂泥?
两名曲长见何平气色已消沉,从怀里掏出信来:“大人,益州的诸葛军师托我们捎有书信给您。”
何平让侍从接过,打开一看,正是葛良写的劝降信:
子均,现在你军已经远离南郑,被我军前后夹击于偏远之地,悬军于荒野,何不早日投诚,以求保全军将士之性命?
杨昂领军无方,两日便失地两百里,损军四千有余,如此无能之辈,子均兄弟总不应该再指望他还能领兵前来相救吧?
左将军仁政爱民,志在匡扶汉室,张鲁割据之人,怎能阻挡天下百姓期盼国家一统之宏愿,子均兄弟何不趁此时机弃暗投明,共谋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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