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衡就属于不适合午睡那种,他每次睡午觉都像昏迷,醒来时头晕脑胀,整个人像颗种子被种在了床上,根茎沉沉地附在床垫里,以至于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
落地窗的遮光帘拉着,阳光只透进来一道缝隙。他从枕边摸到手机看了一眼,上面除了垃圾短信什么也没有,便给张岩打电话。
一墙之隔的屋子里叮呤当啷响起手机铃声,张助理的拖鞋声很快趿拉趿拉由远及近过来。过了一会儿,古玉衡卧室的门被咔哒一声打开,张岩的脑袋探进来,问:“要起床吗古哥?”
可能是因为中午骂他的话被放在了心上,张岩的态度比以前殷勤了不少。古玉衡眯着眼睛晃着沉重的脑袋摇了摇,哑声说:“不起,你帮把我窗帘拉开,开窗通通风,我躺床上看会儿书。”
张岩一一照做,还把下半年那部戏的剧本捧过来,说:“哥,我把你的台词都标好了。”语气十分谄媚。
古玉衡眯了眯眼,定睛看着他,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反应了半晌才说:“你是不是又对王若钦打小报告了?还是听我跟傅昭阳墙角了?从实招来。”
“你的事儿王哥都知道,我有什么好报告的?而且我又不是gay,干嘛听两个男人的墙角?”
他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哦了一声没再问,瘫在床上看剧本。
故事背景是某高中,十几岁的女主角平凡忧郁,男主角帅气多金、家世好、温柔善良、聪敏好动、成绩优异、乐于助人。这么优秀的男主角,偏偏就喜欢上了平凡忧郁的女主角,直男的脑子都有坑吗?古玉衡吐槽了一句,看了几页就把剧本丢开,又捧着那本看了一半的世界名著接着读。
晚上傅昭阳过来的时候张岩已经走了,古玉衡一个人在屋里搔首弄姿,睡衣穿了一半脱了一半,不知道到底是要脱还是要穿。门铃声响起时,古玉衡才反应过来,傅昭阳没有家门钥匙,他身上晃晃荡荡挂着衣服,两手划着轮椅去开门,嘴里一边说:“忘了跟你说,家门钥匙在鞋柜的抽屉里。”
傅昭阳看着他衣衫半褪的样子,心里一边想着这又是什么情趣,一边把门关上,问:“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古玉衡一身白肉在外面露着,两个小太阳因为冷空气闪亮亮的激凸,他一点也不在意,说:“想换件衣服,试来试去都特别难看。你觉得这两件哪件好?”
傅昭阳一个一口气买五六套同款睡衣的人,刚进家门连气还没喘匀,就被一个骚老零捉住问服饰搭配的问题,这种经历还是头一遭。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俩人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少不了要帮对方参谋衣着打扮。傅昭阳想象着那场景,心里莫名有点甜,脸上挂着笑把两件睡衣从古玉衡的脖子上解救下来,抻开认真看了看说:“这件白色的吧。”黑□□眼实在是已经脱离了正常服饰的判定标准……
古玉衡心里却想:没想到张小岩这个直男竟然还有点用处,看来傅昭阳真的喜欢这种清纯中又带点性感的调调。
他从傅昭阳手里接过那件白t恤套上,穿好以后问:“怎么样?”
“很好看。”傅昭阳真诚地夸赞他,定睛一看却发现古玉衡胸前的激凸被薄薄的衣料映衬得很明显,连颜色都有点透出来,便非常体贴地说:“我觉得你还得穿一件外套。”
“……”古玉衡瞬间有种找了个直男的错觉。
傅昭阳却一无所觉,还在为自己的体贴得意,亲自到卧室去帮他拿了件灰色的毛衣开衫披上。古玉衡瞬间从浪荡小零变成了良家妇男,身上披着温暖的毛衣,对还在试用期的新晋疑似直男朋友说:“……吃饭吧。”
傅昭阳先去卫生间洗了手,又到卧室换了睡衣,出来之后还跟古玉衡接了个吻,最后去厨房里盛饭。古玉衡就乖乖坐在餐桌旁等他,一米八三的大男人,说实话,实在是跟娇小可人沾不上边的,况且这个大男人还二十八岁,甚至再过一个月虚岁就三十了,可他歪着头望着傅昭阳的样子,莫名就让人觉得温顺又迷你,仿佛往兜里一揣就能带走。
傅昭阳从厨房里端了汤锅出来,刚刚放下就听见手机响,古玉衡的电话安安静静在口袋里揣着,他便划着轮椅自告奋勇说:“我去帮你拿。”
“应该在卧室的床头柜上。”傅昭阳说。
等古玉衡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手机瞬间变炸弹,他恨不得立刻把这玩意儿给扔出去。
“谁?”傅昭阳还在外面问。
古玉衡心急火燎的,像被人捉奸在床了似的:“你哥!”
傅昭阳倒没什么反应,一脸淡定走过去接了,古玉衡惊恐地脸都变形了,嘴唇跟着一起紧张地用力,仰头看着傅昭阳打电话。“怎么这时候打电话?”
傅朝晖也挺纳闷儿:“看你这话问的,善良的哥哥慰问单身的弟弟还要挑时间?你今天不是不值班儿吗?我买了小龙虾跟烤串儿。”
“跟你说了那些东西不卫生。”
“不卫生你也从小吃到大,还长那么大个儿。”傅朝晖拎着东西在他家门口站着,大学老师胳肢窝还夹着一个电脑包,扭着脖子打电话,整个人就像一只被烹调过的扭曲的小龙虾。“快回来给我开门。”
“你在我家?”
“那可不,这样孤独寂寞的夜,咱哥儿俩喝一杯。”傅朝晖实在支撑不住,蹲下来把电脑包放到地上,说:“你还在医院?”
傅昭阳还没答话,古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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