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极为挑衅,陌堇早已不耐,当即抽出腰中软剑便直逼过去。他的速度很快,本以为对方很难躲过,却不想对方只是身体轻轻一偏就轻易化了险,陌堇微一愣,没想到他这一剑竟落了空,于是当即恼怒着又往旁边刺了过去,结果这一剑不仅又被对方轻易躲了过去而且还貌似被其抓住了把柄,对方使了个虚影趁他不备时擒住了他的剑头,陌堇顿时便动弹不得。
“啧啧,果真是个急性子。”来人略一挑眉,然后才不慌不忙的道:“我可是受人之托来看某人的宝贝弟弟的。你却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这话刚一说完,陌堇的神情突然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眼前突然就找不倒任何焦距,任风呼啸的吹过耳边,浸过那些言语,然后翻过群山绕过深丛飘过大海,最终才缓缓的落入耳膜。那么飘渺,又那么真实。
“他在哪?”
陌堇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嗓子好像经过了几个轮回的沧桑洗礼。一点都找不到真实的存在感,然而那些剧烈的颤动以及心的抽搐却又那么真切的提醒他那些事实。
来人似乎很满意看到陌堇此刻的神情,于是放开了他的剑,“这我可没义务告诉你。”说着拢了拢了垂在胸前的碎发,笑得一脸若无其事的道:“我仅只是受人之托来给你一个忠告罢了。”
陌堇没出声,可是微微抖动的眸子却泄露了他心中的那份悸动。
来人倒也不再卖乖子,又继续道:“忠告就是奉劝你最好不要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
话一说完,陌堇的脸色骤然变得冰冷至极:“我的事还用不着他操心。”说着哗的一声将软剑收回腰中,然后又冷冷道:“回去告诉他,他要躲着就最好永远躲着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见一次杀一次。”
陌堇此刻的神情是冰冷的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一种仇视的杀意。
不想,来人仅凤眼一挑,随即才悠长的道:“这我可没办法替你传达呐,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我的事既已办完那么这份口信貌似我就没理由替你传了。不过……”
来人话锋一转:“某人倒是说过,如果他的宝贝弟弟真想杀他的话那么他倒可以随时恭候欧。只是……依我之见呐,就你这身武艺,估计是找到了届时怕也是不能伤他分毫呢。”
话落的瞬间,陌堇的神情顿时僵硬。随即有什么呼之欲出最终化作一地的冰碴碎末喳喳作响。
陌堇冷着不能再冷的脸,然后一字一句的道,“不劳你费心。”说完便径直转身,朝另一边的山岩走去。
青殇看着那道扬长而去的身影,嘴角豁然就勾起一抹邪魅而阴冷的微笑。
陌琰,我看你这次拿什么来跟我斗!
青殇的眼底顿时浮现出抹一很阴险的算计。
你不是最宝贝你这个弟弟吗?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着我是怎样一步一步把他给毁了。想到此青殇笑了,他笑得很大声很愉快很张扬,那张邪魅的脸落在尘风里,带着彻骨的凛冽与绝然。
夜幕散了开来,黑暗开始笼罩,偶尔星光点点披散下来,带着一种令人不知名的希冀,陌堇靠着岩石,身旁零散堆着好几只酒坛,那是他从集市弄来的,不知为何一路走走停停竟又来到这个地。陌堇有些恍惚。
有多久了呢,这份压抑在心里那么多年的恨,从那个人背叛家门开始?还是从那个人带着那样决绝的离去开始?陌堇有些恍惚,他的心自始至终就已载满了对他的怨念以及恨意,直到现在渐渐演变成一种浓浓的杀意,如此的势不两立。
可是那个人呢,他又究竟把他放在哪个地位,在他恨他想杀他时他偏生躲着不见,而现在,他好不容易可以忘掉,好不容易想要下定决心接受一种新的生活,好不容易想要放下自己对他的恨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他好不容易做了这些决定后他偏偏又要来搅和自己的事?为什么他在做出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后还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让人给自己忠告?为什么?
他当他是什么?他又当自己是什么?
陌堇有些激动,然后俯下身又拿起身旁的酒坛状似想要一饮而尽,可是鼓捣了半天结果却不见一滴酒水,原来已是见了底,“连你也跟我作对。”陌堇一个生气便把它给摔了出去。
稀稀疏疏的星光照得这一带明明灭灭的不甚真切,陌堇仿佛陷入了长时间的假寐,渐渐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交点。
恍惚之际,却好像听到某个人的声音隐隐传来,然后越来越清晰,就像落在耳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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