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猩红色从许壹的伤处飘出来,在真元力耗尽的情况下他和一个凡人无异。胸腔里的空气已经用尽了,他张嘴呼出一串气泡,心中不免生出命绝于此的悲叹。他的手臂无望地在水中乱抓,头两下什么也没抓住,第三下专注了两根略有些温度的手指。
他紧紧的抓着这两根手指,就如同抓着救命稻草。
这手指的主人没有甩开他,他顺着他的手臂向许壹靠过去,最后用一只手揽着许壹脖子。姜鸿渐看着双眼迷茫无神的许壹,仰起头来轻轻地贴在他嘴唇上。趁着许壹还没真的断气,他用舌头撬开许壹的双唇,给他渡气。
两人的嘴唇紧贴在一起,一口气在两人中间徘徊。无力的身体顺着水流不断地向下,被湖底的豁口吸了进去。水道里的尖锐石头毫不留情刮过两人的后背,然后一股急流向上冲出,两人借着这股力量从湖底冲到了湖面上。
脑袋甫一出水,许壹就一把推开姜鸿渐,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等着呼吸顺畅了,他才观察起四周来。
这里看起来就像是无底洞外,天空蔚蓝无云,水潭周围都是高挺的树木,树枝上站着三两只小鸟。带着海腥味的微风轻柔的吹拂在水面上,一切都显得宁静又祥和。姜鸿渐拖着许壹上了岸,两人狼狈地倒在岸边。姜鸿渐的真元尚余一缕,许壹的丹田疼得仿佛要裂开一样。
“我们这是在哪儿?”许壹哑着嗓子问道。
“不知道,”姜鸿渐的声音也不复平日里的清朗,“感觉像是在海岛上。”
“海岛……”许壹的声音小了下去。几个吐纳后,他有些绝望地道:“不会是瀛海上的海岛吧?!”
姜鸿渐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用手臂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你真元耗尽,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不好,”许壹“嘶——”了一声,“丹田就跟要裂开似的,疼死人了。”
“先下还是先疗伤,不然遇见什么危险都没有反抗之力。”
“嗯,”许壹动了动,让自己侧躺着,头枕着自己手肘,“你快服用丹药疗伤吧,我先替你看着。”
许壹经脉和丹田里的真元抽用一空,恢复起来需要先服用温和的伤药,炼化后才能服用高阶的伤药,比姜鸿渐耗时多多了。两人现在这个状况,还是尽快恢复一个人的战斗力比较好,所以姜鸿渐没有废话,掏出两粒丹药吞下就开始盘坐调息。
许壹最开始还提着心,直到感受到姜鸿渐身上慢慢充盈起来的真元力后放松下来。他浑身是伤,又累又困又饿的,没一会儿就上下眼皮打架,渐渐地睡着了。
由于心神不宁,许壹连梦里面都是在不停地打架、逃命。最后一个扑过来的游魂把他惊醒过来,他这才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湿透的衣服已经被他的体温烘干了,紧紧的贴在身上不舒服得紧。可怜现在的他和凡人无异,连用一张火性符箓生个火都做不到,只能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无事可做的他目光飘到了姜鸿渐脸上,这个人眉目如剑,鼻梁高挺,原本应该是十分凌厉的长相,却因为他时常含笑的追唇变成了温和派。许壹最喜欢的就是姜鸿渐一双眼睛,黑亮澄澈,就像被溪水打磨得油亮的小石子儿。而当他认认真真看着你的时候,又变得格外的勾魂摄魄。
自己待姜鸿渐……从最初,当姜鸿渐把自己引荐给师父后自己待他就和别人不同。其实也很正常,那时候的自己毫不起眼,谁能想到天上掉了那么大一个馅饼。作为自己的“恩人”,自己时时刻刻想着他,实在是平常。
不过……大概是后来吧,姜鸿渐总是十分关心自己。那时候他亲近一些的除了段青曼和郭霭之外没有其他人,而那两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要修炼,唯有姜鸿渐,不厌其烦的和自己论道,说得上是谆谆教诲了。
回想起水下的渡气,许壹意犹未尽地砸砸嘴唇。那时候自己太过于慌乱,现在回想当时,除了“想要活下来”这个年头之外什么想法也没有。许壹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姜鸿渐的追唇上,暗道:不知道他的嘴唇是不是很软?
想到嘴唇许壹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涂圣星。上次被传送走他应该是有惊无险,而且这才四十多年他就进入了开光期,可见是得了机缘。四十多年的开光期啊……许壹的思绪又绕回姜鸿渐身上,四十多年,这年份可是比眼前这位天才都少了十年左右呐!
不知道涂圣星和姜羡倪这会儿有没有逃出生天?涂圣星还好,许壹一向觉得他运气奇佳,倒是姜羡倪这个小少爷比较让人不放心。许壹觉得这个人还挺不错的,尤其是在对比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姜二少爷和姜焕春后,这位在他心里完全算得上是异常讨喜了。
许壹的思绪几乎是绕着修真界转了一圈了,最后还是落在了姜鸿渐身上,不知道这位什么时候能调息好……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想到上次万千分给他的涂圣星炼制的伤药,他从戒指里掏出一颗吞下。
这药甫一入口就化为一股草木汁液,顺着喉咙滑下去。进入丹田之后不需使用真元力,它自己就顺着经脉游走起来。随着这股草木汁液的滋润,许壹手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块嫩粉色的皮肤。
“涂圣星还真是个天才……不仅样样都懂,而且似乎还很精通……”许壹低声感叹了一句。
又等了小半天,姜鸿渐睁开眼来,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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