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五年前这人执着于自己,五年后却还是不曾改变。濯染说不出是否该喜悦,小手轻抚着被帝王薄唇轻触的左脸,有些发烫的感觉,另一只手轻捂着心口的位置能感觉到有些加快的心跳,想至帝王那孱弱得如同浮游生物的跳动,说不在意是骗人的。
被人捧在怀里的感觉让他不愿意放手,更不愿意被人分享。
思至帝王的妃子以及其他的孩子,黑眸内的温情顿时凝结成冰,能隔断所有。攥紧的小手透着下定决心的宣誓权利。对于对帝王的这份占有欲也令濯染心生几分困扰。习惯了曾经自由的心有着不属于纠缠的味道。想不通,濯染也就放弃。
黑色的眼眸没有半点杂质,濯染此时才转动着眼珠看周围的环境。
和五年前有了些变化,更加的空荡了些。桌上的暖炉冒着袅袅旋转的薄烟,火曜石散发的热度驱赶十二月的寒凉之气。暖暖的,如同初春三月的感觉。
濯染动了动灵活的手指,再躺了会儿才缓缓坐起来,看着自己散开的银色头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细微如尘埃落地的吸气声打破他的沉默,缓缓抬头看向站在朱砂帘前的帝王,黑色的眼眸静得如死水。
突然的,濯染不想将内心的感觉告诉他,想要再等等,等到自己能够理解那些自己不懂的情绪时。现在,濯染想做的只是将这人禁锢,片刻也不能离开。太过强烈的占有欲令濯染心里微怔,却也坦然接受。
彼此对视了一眼,帝王先笑了笑走上前坐在床沿,一手撑在软软的床褥上,一手轻抚着濯染细长的睫毛,痴恋地看着那双自己等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黑眸,呢喃般道:“濯,你终于醒了呵……终于醒了呵……”
手上的温度明明白白的告诉帝王这不是梦,真的真的不是梦……
见濯染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帝王面露一丝尴尬甚至有丝失落,依旧微笑着说:“我是你父皇哦,濯。对了呵,你叫濯染,你可以叫我爹爹或者父皇都可以……”濯染看着语气里流转着一丝委婉的帝王,微垂下眉偏头避开了脸上那流溢着荷花玉兰香气的、令到自己血液有丝躁动的手指,余光之间将帝王那清晰闪过的悲凉收入视线。
心却被扯得有点疼。
看着帝王细腻勾画而出的脸庞,想着每晚那张会露出婴孩般睡颜的……濯染在心里微微叹息,沉寂的看着帝王承载着失望与欣喜的幽蓝眸子,微启了双唇:“……父,父皇……”
有点含糊的发音还算得上清楚,特别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更加的透出孩童的清脆,不过濯染却是极为不爱这种稚嫩的声音。帝王欣喜地笑着,点点头对上濯染静谧得激不起半点浪花的黑眸道:“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濯染只是微抿唇不语。这样的话,在他装昏睡的时候也不知听过多少次。可是当这样面面对听到时,濯染的心像被石子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帝王再次开口:“濯,我……还想守你一生,护你一世。”
“……”
“濯,我会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你。”帝王很开心地笑着说。
“……”
“濯,你愿意么……”
“……”
“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愿意么……”
“……”
那一夜,濯染在帝王一句句誓言与浅浅的笑声中睡去,鼻息间温暖的荷花玉兰香味比母亲的怀抱都还要令人安心。
一夜好眠的濯染感觉到身心从未有过的放松,不在每夜做小偷般的动作更是令他心情舒畅,有种完全属于自己的愉悦。
抬眉对上帝王那双患得患失的幽蓝眸子时,濯染心中一怔可是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平淡,伸出小手捏了捏帝王手感好到极致的左脸,未有怎么用力便在那张脸上留下刺目的红色印子。
亲昵的动作让帝王松心的一笑,把头埋在濯染的颈窝间,语调像讨好的宠物道:“濯,肚子饿了没?我替你更衣再吃东西……”
不觉得帝王这样的行为有何不妥的濯染轻轻点头,再将将两人的距离微微拉开,移了视线不去看那瞬间帝王眼里清晰可见的受伤神色,掩饰着心里的慌乱道:“换衣服!”“咯咯”笑若银铃的声音自帝王微抿的唇角之间溢出,欣喜的取来许久以前就准备好的衣物,就在帝王为他换好衣服的时候,外面传来管羌的声音。
“皇上,国师求见。”
幽蓝的眸子看过去时一片冰冷,片刻后朝外道:“允。”
看着他这一变化的濯染低下头不知思忖了什么后,方才看向帝王满是数不尽温和的眼眸,几秒后伸手自主的抱住了他的颈项,唤道:“父皇。”帝王怔了半秒,立即回抱住濯染的瘦小身子轻轻应了声道:“濯,我很高兴呢……”下巴放在他肩头,目光看着不知何方的濯染黑色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清亮的碧华色光泽。
是你让我不放手的哦,这一世的父皇。濯染微勾了唇角看向打扰他的人。
随即进来的空夜寒没有穿朝服,也没有穿国师服,一袭黑衣与银发交织,也不只是谁把谁衬得更艳。本就修长的身子在黑色下却显得过于单调的憔悴。
空夜寒未有行礼,只是看向从他进来就一直看着他的濯染。那双纯净的黑眸令空夜寒瞳孔在瞬间收缩,广袖下的双手攥得很紧很紧,他看着濯染话却对着帝王道:“皇兄,他……不能留。”不论是何种身份,这样的黑眸都不可能留下。
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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