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是带了些甜味的花茶,糕点则是芙蓉糕和翠玉豆糕。软榻上放了一张矮几,茶水糕点都摆在矮几上,聂卿言十分拘谨地盘着腿坐在矮几前,开始吃糕点。纳兰瑾枢侧躺在软榻上,用右手支着头,看着小团子的一举一动。
窗外春意盎然,清风入室。靠窗而设的软榻,一紫一白,一大一小的身影,十分清明。
小团子吃了一块芙蓉糕,再拿一起块递给纳兰瑾枢,“你吃。”
纳兰瑾枢坐起来,握住他的小胖手将手上的糕点往自己嘴里送。只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再折回到小团子的嘴边。小团子张嘴吃下,满嘴都是鼓鼓的。
纳兰瑾枢用手指楷去他嘴边的碎屑,动作温柔,随后低头在他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似乎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突然有一日,一个人闯入他的领地,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就这么任其融入自己的人生。
就连王府的人也晓得,侯府的小侯爷十分喜欢小世子,有时还遣人过来接他去侯府做客。
把人接到侯府,无非是喂鱼,吃点心喝茶,牵着手在院子里散步赏花,又或是什么都不做,抱着柔软的小团子小憩一会儿。小团子十分听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就拿手腕上的刺青来说。六岁大的孩子被一针一针地在手腕上刺出一个紫色鸢尾花的图案,却一滴眼泪也没流,连喊疼的声音也没有。
过后,纳兰瑾枢看着他蓄满泪水的眼眶,想必是一直都忍着。心疼地将小团子拉进自己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背,随即在他眉心落下一吻,轻声道:“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了。”
刻下了他独有的记号——紫色鸢尾花,就代表着那人以后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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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很腹黑
傅清尘看着手上模糊的紫色鸢尾花,眼里泛着冷光,与他而言这是一种耻辱。想都没想,手上锋利的剑尖划过手腕,一条鲜红的痕迹斜斜划过那个模糊不清的紫色图案。
他再不是那个不爱说话,内敛腼腆的小团子。如今,他唤作傅清尘,为复仇而生。
一身紫衣的人斜倚在凉亭亭柱上,手中捧着绘了鸢尾花的白瓷盅,上挑的丹凤眼看着池中花色的锦鲤。修长的五指一点一点地抓着鱼食撒向池子,动作不紧不慢。
一柄冰冷的长剑指上脖颈,他不动声色地看向握剑的人,唇角上弯,“伤还没好,就不能好好歇着?”
傅清尘眸中泛着冷光,“交出来。”
“交什么?”丹凤眼里头携着笑意,“是交我这颗心,还是我这个人?”
脖子上的剑贴近了几分,傅清尘冷声道:“你命在我手上,劝你还是少呈口舌之能。”
纳兰瑾枢捻起白瓷盅的鱼食,撒入池中,道:“你不说要交什么,我如何晓得你想要什么?”
“少装糊涂,将易寒经交出来!”那日行刺失败,他被点了穴后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身上的易寒经不翼而飞,心里铁定是纳兰瑾枢拿走的。
纳兰瑾枢继续喂着鱼,“易寒经至阴至寒,初学者掌控不住体内阴寒之气,必定被其反噬,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命丧黄泉。这点,你该不会不懂。”
“这不用你管,把经书交出来,饶你不死。”
纳兰瑾枢道:“经书我姑且为你收着,待时机成熟再归还。”
“你以为我会信你鬼话?”
叮地一声,只不过一瞬之间,还没来得及看清,傅清尘手上的剑便从中间断开,剑尖甩出半丈开外,落地有声。傅清尘警惕性地后退,手腕却被抓住,正要反击,身子却被一股强大的力度扯了过去。
最后落入了纳兰瑾枢怀中,双手被束缚,傅清尘挣扎。纳兰瑾枢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别动,不然点穴了。”
“你……”
纳兰瑾枢握住他的右手,指腹轻轻摩挲那个划过紫色图案的深红色血痕,“你以为毁了这个,你就不是我的了?”
傅清尘咬牙切齿地想要挣脱。纳兰瑾枢唇边携着笑,缓缓阖上眼,温热的气息划过他的后颈,“言儿,我的言儿,你终究还是记得我。”
不然,他绝不会划去那个紫色的图案。
傅清尘挣脱许久挣脱不开,心里怒意有增无减,他恨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只想你留在我身边。”纳兰瑾枢压低了声音,语气缓慢,“陪我,到我死。”
“那我立即杀了你!”
“我说过,凭你,杀不了我。”
傅清尘咬着牙根,偏开脸不再出声。纳兰瑾枢的武功高深莫测,以他目前的身手根本不能将他如何,就算是他师傅傅连翘也未必能打得赢他。
纳兰瑾枢握住他的右手手腕轻轻摩挲,“你有深仇血恨,我出手助你一臂之力,报仇雪恨指日可待。你说,可好?”
“哼。”傅清尘不屑轻哼,“我凭什么信你!”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左右你人在我手上,我说了算。”纳兰瑾枢顿了顿,“还有,有一个人你一定想要见她。”
傅清尘眯起眼,“谁?”
“你娘。”
被束缚在怀里的人身子轻微一颤,良久才张了张口,“她还活着?”
“嗯。”
“她人在何处?”
指腹顺着傅清尘手腕上的血痕轻摩,纳兰瑾枢幽幽道:“你留下来,我自会安排你见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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