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微微思量,有些事情便前后贯通了。那下跪之人,自导自演一出戏,并不是天真的想以此绊倒肖翰林,而是借此牵制,更容易去碰触那些刻意被掩埋的真相。没有肖翰林从中阻碍,许多卷宗、案理想要得到便容易得多,也避免了打草惊蛇,被先下手为强了去……步步为营,心思缜密,前后贯通,连环计谋。
也不知肖翰林如何得罪了此人,落得这般下场。
又是沉默,冷青翼伏叩于地面,药效一分分减弱,疼痛已铺天盖地而来,强忍之下,已有些晕眩,只希望早点离开。
“朕再问你最后一事。”沉默之后,皇帝又换了话题,问话的分明是他,可每每到了最后,需要解答的,也成了他,对于冷青翼的认知,已是全然不似最初。“上月,朕遇刺,此事你如何看?”
同样的问题,高高在上的天子忽然想到了肖奕。
那一日,肖奕也是跪于此处,歪歪斜斜一副勉力支撑的模样,但据说伤势并不严重。而眼前这人,跪得如此端正笔直,却据说是满身伤病……
未时过半。
冷青翼在其他内侍的搀扶下,踏出了偏殿,据说景阳亲自来接,已在殿外候了一会儿。
时已过了正午,药效像是散尽,冷青翼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虚软无力,胸腹间痛无可痛,痛到最后,只觉得麻,麻得连呼吸心跳都快忘了。
风雪未停,景阳立于台阶之下,宫人执伞替他撑着,人影小而模糊,却知道定是笑脸相迎的,那世间最虚伪的笑,不看也罢。
三十六级台阶,一步一步踩下,无比沉重,每一下都是锥心刺骨的痛,到了最后已是抑制不住呕血,相扶的内侍惊呼,景阳适时上前接过,拿了药物助他服下,退了惊慌的内侍。
“小翼,你又不乖。”
“你们的人中也有胆小怕死的,说出来的实情,真是让我吃惊。”
“我再不许你背叛我。”
“这是你最后一次离开景王府,再不会有下一次。”
温柔的声音,总是比这风雪还冷,喃喃的耳语,却没有怜悯爱意。冷青翼无力地任由景阳抱着,仰首看着自天空飘零的雪花,如孩童般笑了。
“……春日……快到了吧……”
哪也不去了,该做的事都做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只等着因果报应就好。
“王公公,你怎么看?此人可是奇才?可应重用?”
偏殿里,那万人之上的男子,轻轻笑着,显出了几分精光。
“陛下,咱家觉得此人不能辅佐朝纲,实为本朝之憾……可天妒英才,此人大约命不久矣。”王公公跪于天子脚下,忍不住唏嘘。
“是么,如此倒真是可惜。”皇帝看着空荡的偏殿,仿若还能听得见那人的声音在其间回荡:
陛下遇刺,乃古今常事,刺客出,则说天象有乱。陛下此时与其忧心刺客,不如忧心众臣。君用人,最怕不是庸才,而是奸佞;万金之躯,最怕不是刺客,而是……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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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莫无:皇上欺负你没?(——。——)
小冷:木! y(^_^)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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