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有九,”师父据实以答,半晌回神,挑着双桃花眼瞪着我,“小东西,你师父我可还没老,眼也还看得清。”
一叠声应是:“我自然知道师父没老,师父还年轻的很呢,不过十四年了啊师父,我想爹爹了,我要回家。”
“你也只是学成了武,琴棋书画一星半点都未学会,你爹爹是不允许的,怪罪下来我可不想担。”师父道。
听这话,我有些微急,心内想的是回家,无论如何也要归得家去:“我不管,我要回家,爹爹怪罪我一人担着,还有,是我执意如此,怪不得师父。”
师父沉默了,未出声,我还以为他是不会答应或是答应了,可两样都不是。
少顷,师父方才出声,话语里不免得有些许落寞,这倒是我头一次见着师父这么一面,不免得有些惊讶。
“连你,也要弃我而去么?唉……也罢,留不住的,始终留不住,不过这偌大山庄,独我一人,垂垂老矣,也是孤独一人,这一生,后落得如此,枉费了少时fēng_liú,可笑。”
呃……师父这说的什么话呢。
不过想想也是,这偌大山庄,先前,也便是我儿时时,山庄里还有那老伯,和性子不错的侍女仆从,每每陪我玩耍的都是他们,而后不久,老伯过世了,师父为此伤心了许久,也是,那老伯从师父儿时便一直伴着他,老伯于师父而言,就同爹爹差不多,少了慈爱的爹爹的孩子,又怎会不难过呢,而后,师父又不知抽了哪门子的疯,直接辞退了所有侍仆,只留下我同他,我是不觉有甚,安静也好。
不过问题出来了,师父他这什么都没做过的大公子会做饭么?事实出乎我的意料,他竟会做,虽然味道不怎的,不过勉强还入得了腹。
不过师父说的这话,我怎觉得他会在我走后想不开呢?唉……
我说:“师父,无须这般,一同我一道下山便是,那样有我陪着,便不会孤身一人了。”
“不去,我月华,誓死也不离开山庄半步!”师父那坚定不移的模样让我一阵头疼。
出于心软吧,毕竟是伴了十多年的人,从张狂一瞬变得落寞,我还是难以习惯,我道:“那我还是再留几日,先将琴棋书画学个一星半点再走吧。”
师父一本正经的严肃:“也好,免得到时候柳静文在那写写画画的,不过连你都教不出,辱了我的名声便不好了。”
……
“那好吧。”
接着,便是枯燥乏味到让人想打瞌睡的学习,错乱的音同佳曲共谱,棋被吃得只剩一只,胜负自见分晓,执在手中的短小毛笔,却重的不像话,庆幸的是,勉勉强强的,我也能写出一封书信了,不过字迹丑陋,难能寄回府上去,怕只怕污了静文的眼,这画嘛,师父是泼墨成画,画境逼真到招蜂引蝶,而我,泼的墨还是墨,成画不能。
“朽木啊……你还是别妄想着回家了,哪时学会了再走吧,你要是出去了,我的颜面也能给丢尽。”师父又在我耳边叹息。
我冷哼一声,也不管他的念叨,接着学,而后,师父看我执着如此,又耐力尚佳,便不再在我耳旁念叨那句朽木了,直唤回了小东西,如此,我还是愿意听那句朽木。
这时日一久,终究,我还是将那一心半点的东西学到了脑内,而后,便去了自个儿的房间收拾东西,将身后一直跟着我,着着红衣配着他那怨念的神情活脱脱一怨灵的师父视为了乌有。
要下山了,我也没同静文提及,只道是静文每日忙于政事,抽身不得,我这突然一回去,若能给静文一个惊喜,那便再好不过了。
那一撇间身后的那一袭红衣,让我忍不住抚了额,转过头去,有些哭笑不得:“我说师父啊,你跟着我做什么?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无论如何也不离开山庄半步的么?别告诉我你现下反悔了,就算是反悔也不成了,自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的武功在你之上,师父你就算是想拦也拦我不得。”
师父冷哼一声,张狂,又回到了他的眸底:“谁说我这辈子也不踏出山庄半步了,我怎不知。”
师父……果然还是无赖的。
罢了,这山庄太大,一人住着着实冷清得过了头,既然师父愿意下山,那便再好不过了,府上一不觉多出一人有甚。
于是,我同师父二人便下了山,脚程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习了武,也不觉着远远归家路有多累人,不过师父虽武功不错,可惜很少下山,不出意料的也些吃不消,这半路上得幸遇上了马车,我便雇了那辆马车,直载着师父向着记忆的方向行去。
行在道上,马车里摇摇晃晃,师父竟坐不习惯,奈何走得脚疼,只好乖乖坐在车上,路过茶肆酒楼,偶尔下来吃些茶点饭菜便接着往回赶,不少次我让车夫将马儿停停时,师父总是睡得昏昏沉沉,失了张狂的安静模样倒是不错,因着车内并不大,靠坐上,我只好让师父枕着我的腿睡去,这样他便不用别别扭扭的靠着我,枕着睡,还要舒服些吧。
许是行了一日的模样,到了记忆中熟悉的相府大门,师父还睡在马车了,十四年来我该是长变了的,仆人看着我,以为我是来府上寻人的,会上前来问上一问,我只说自己是这府上的公子,他们竟不信,也不给我开门,或者是信了,不过从来都不待见我这傻子,不给开门再正常不过,因为傻子好欺负啊。
“公子?公子?您看这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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