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纪琛问得很轻,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然而苏越却没有再作沉默,他回了两个字,“是的。”
短短两个字,仿佛饱含了一切,谭纪琛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像明白了什么,“你说的喜欢,其实和我的并不一样,你昨天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找个人慰藉寂寞罢了,那么大一家夜店,只是刚好选中我而已,苏越,我说的对不对?”
苏越沉默。手腕的疤,在他狠心划下去的那一刻,已经注定了他永远的痛。现在,他没有心思再和他争论。
“我累了,”苏越翻身背对他,“如果你不想见到我,只需要一个字,我就会走。”可他的脸已经埋进了枕头,全身无力,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然而谭纪琛没有叫他走,他也没想过为此就让他离开。谭纪琛心里其实明白,苏越会这么说只是在给他自己留个台阶,他一直都是个要强的人。
短短的两次见面,不到五个小时的相识,谭纪琛却觉得,他好像认识了他一辈子。
“你安心住着吧,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不用拘束。”
被子盖在了身上,动作很轻,他的声音也很轻,苏越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听到他的声音消失在门口。
谭纪琛说,“好好睡一觉,晚安。”
然后房门轻轻关上。
苏越慢慢睁开眼睛,屋里已经漆黑一片,被窝里,他抓着自己的手,伤口早已愈合,疤痕的纹路却依稀让他心口疼痛。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睡一觉吧,睡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忘掉。
一如当初,他就是这样一觉醒来,第二天,依旧没心没肺,逍遥快活,就好像流掉的血液,已经将他所有的痛楚带走。
第二天起床洗了漱,苏越随手把衣服套在身上,下楼看到谭纪琛坐在餐桌边已经在吃早饭,苏越知道他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可谭纪琛没有抬头,也没有和他说话。
苏越打了个哈欠,拖鞋在地板上踢踏的响,“早啊~吃早饭呢?有我的份么?”搞的就像是在自己家,他似乎忘记了昨晚他们好像还打过一架。
谭纪琛没有抬头,只慢条斯理里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然后伸手去切盘子里的煎鸡蛋。
“都是你做的么?”
走到餐桌边,苏越看到他的对面摆着一份一模一样的早餐,明显是给自己准备的,于是苏越不客气地坐下吃了起来。味道还不错,煎鸡蛋咸淡适中,这个面包好像也是现烤的。苏越心里啧啧一声,看不出来,以前黑社会的头头,还有这么贤惠能干下得厨房的一面。
“保姆刚走。”谭纪琛忽然说话了。
苏越差点一口牛奶喷出来,谭纪琛抬头看他,苏越赶紧擦嘴角,“味,味道不错。”
谭纪琛细细嚼着土司,庄严肃穆的神情说着,“如果是我,做出来的味道比这好多了。”
苏越睁大眼睛刚想说点什么,就见他站起来,谭纪琛说,“吃完了就放着,有人会来收拾。”
“你去哪?”苏越想也没想就跟着站起来,“是要去工作吗?”
谭纪琛头也不回,“我出去一会儿,你就待在家吧,家里有网络,你睡的卧室里就有一台电脑,无聊的话可以上上网。”
苏越几步跨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谭纪琛顿住,“怎么?”
“怎么?”苏越双手叉腰,“我才要问你想怎么样吧?”
谭纪琛沉默,装不知。
苏越啪的撩起袖子,“不就是这儿划了一刀么?又不是割在你腕上,你用得着对我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么?谭纪琛,我说过只要你开口说一个滚字,我立马走得干干净净!”
谭纪琛沉了脸,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你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就安心留下,等到气消了想回去就回去,我不会赶你走。”想了想,又补充,“保姆每天都会定时准备好早晚饭,大门的钥匙就摆在桌上,这几天我可能会很忙……”
“然后呢?”苏越盯着他。
“你一个人待着比较好。”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却似乎比想象中还要难以承受,谭纪琛暗自叹息,转身朝门外走。
“谭纪琛!”苏越在身后大喊,“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知道我因为别人自杀你就缩了是不是?什么叫没地方去就留下?我苏越他妈还没到要被人同情可怜的地步!”
谭纪琛一愣,伸手抓住从身边怒气冲冲跑出去的苏越,“你去哪?!”
“你他妈放开我!”苏越大力一甩,却甩不掉,抬头瞪他,“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不是除了你,我苏越就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依靠的主!”
谭纪琛一怔,“你……”
“谭纪琛,你有劲没劲?”看出了他眼里的犹豫,苏越继续执拗,不过气势已经降了下来,“你以为我是一个这么随随便便,在夜店和男人上床的人吗?我……”
“别说了。”谭纪琛打断他,眼里不知滑过了什么情绪,苏越一时沉默下来。
谭纪琛说,“我喜欢你了,就是喜欢你了,虽然知道你心里放的是别人,苏越,如果你在试图忘记他,我可以陪你一起忘记,但是,以后那种事,我们还是别做了。”
“……哪种事?”苏越明知故问,心里却想笑。这个人总是在意着他不屑一顾的地方,男人和男人,性远比爱泛滥多了,这种话,尤其从他谭纪琛嘴里说出来,苏越觉得简直就是天大的一个笑话。
谭纪琛自小混长在龙帮,当年的龙帮势力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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