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的话让张连翘和沈苍术的表情都变了,他们本以为孙白袖很可能还在这儿附近徘徊伺机动手,可是现在看来他却是早早的埋伏在了这两个男人会出现的地方,就等着他们一起走进这间屋子成为他的晚餐。
这般想着,阴沉着脸的沈苍术直接站起身抬脚就往那门上踹开了一脚,脆弱的门板发出一声巨响,中间那块便塌陷了下去。张连翘从那洞里钻了过去,爬进去就给沈苍术把门锁开了,而等他们俩匆匆忙忙地跑进屋子里面时,便看见巨大粗壮的缅甸蟒已经盘踞在肮脏混乱的屋子里,地上满是血迹和杂物,还有一只遗落在地上的鞋子,那两个男人正崩溃地挥舞着手里的酒瓶躲避着孙白袖疯狂的追逐,而尽管如此,那个叫李天鹏的男人还是被孙白袖轻而易举勒住了脖子,不过一会儿脸上就露出了窒息的表情。
“孙白袖!!快住口!!!别吃别吃!!!等等!!!”
直接飞扑过去对着孙白袖的就喊了起来,张连翘就扯着嗓子就差没喊破喉咙,而听见他的声音,孙白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转过巨大的蛇头,眯起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连翘和沈苍术,很是和善地问道,
“哟,你们来了啊?吃晚饭了没有啊?饿不饿啊?刚抓着两个活人,你们觉得我是该把他们红烧好还是清蒸好?红烧呢可以遮掉点土腥味,清蒸呢估计会比较新鲜……啊,我怎么给忘了,我们都喜欢生吃呀……恩,我来看看有没有蒜头老干妈啊……”
声音嘶哑地这般低声喃喃着,孙白袖明黄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平静的模样简直让人发抖,他缓缓的甩动着自己的尾巴,红通通的蛇信在嘴里若隐若现。张连翘听了他的话立刻露出了一脸无语的表情,而那两个被自己勒得紧紧的人类自打听到这大蛇开始说话之后就已经吓得翻了白眼,此刻更是毫无知觉地任由孙白袖把他们俩颠来倒去,往厨房的方向拖。
一看到这情形,张连翘赶紧就上去想要继续拦下孙白袖,要是之前的孙白袖,张连翘或许还能和他比划几下,可是现在的孙白袖明显没那个和他纠缠的兴趣,直接一尾巴就把张连翘就给扫在了一边,见状的沈苍术赶紧上去把张连翘给拎了起来,而看着一脸抽风的孙白袖,沈苍术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响他才缓缓开口道,
“你吃了他们,你就得死。”
这般说着,从背后的包里取出枪,沈苍术把那把枪拿起来对准孙白袖,眼神里满是冰冷。上次挨了他一下的孙白袖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尾巴上的伤口没好,他现在也有些不太高兴,见状的张连翘神色则变了变,他知道沈苍术恐怕还是不想让孙白袖得逞,尽管他们已经隐约猜到这两个男人和孙白袖的恩怨,可偏偏这事无论怎么处理都显得有些难收场,而就在他张张嘴想要让沈苍术别激动,大家再好好商量商量时,孙白袖却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扭曲的笑声就这么闷闷地响了起来。
“……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太过低沉的语气,压抑的仿佛都不像孙白袖这个蛇精病会说出来的话了,张连翘眼看着他缓缓地把那两个昏过去的人类放下,而紧接着,沈苍术和张连翘才从这条一直以来精神状况都很不对的蟒蛇嘴里听到了他们所苦苦找寻了很久的……属于他的过去。
发生在五年前的y省入室抢劫案,自此变为一条疯蛇的孙白袖,五年前来到h市的李天鹏和王雄,随后便是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类的孙白袖莫名其妙的报复,这些线索一旦联系起来,那么一切的事情便都有了头绪。
两个做了孽的人类原以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却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没有逃脱一条蟒蛇的报复。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即使对于蛇这种动物来说,他甚至都没有办法记住这两个凶手的长相,可是他们身上的那种恶心的气味,那种血液里面藏着的肮脏,就算是隔着无数个日夜,被折磨的几乎失去理智的孙白袖都无法忘记。
他找了那么多地方,找的脑子都不清楚了,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人类的警察方面都已经放弃了继续寻找,但是对于孙白袖来说,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做了错事的人没有受到哪怕一丁点惩罚,而无辜的人却始终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一家三口中的那个小儿子冬冬在孙白袖勒住他出血口的帮助下意外的捡回了一条命,可是从那场可怕的噩梦中苏醒过来的孩子自此却再没有一丝从前的活泼天真,反而像是一个被抽去了魂魄的傻子一样任凭周遭发生什么事都不为所动,一旦到了天黑就会像个小疯子似的整夜地大哭大喊,哭的嗓子都哑了都没办法停下。
父母的死,可怕的夜,这绝望的现实把这么一个好端端的孩子逼成了这样,身上的伤好了,心上的上却仿佛一辈子都好不了了。社会福利机构给了他一个住处,可是他的病却始终不见一丝好转,那种亲眼目睹了自己父母死去的阴影不仅让孙白袖煎熬,也同样折磨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他没了家,没了父母,这个世上再没有一个属于他的家人,而每当孙白袖来到他的身边时,他明黄色的眼睛眼看着这小小孩子满脸泪痕的平躺在床上,用稚嫩干哑的声音一遍遍喊着爸爸妈妈时,他好像忽然明白了,该怎么样才能拯救冬冬,拯救他自己。
再没有一个家能像那个家一样温暖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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