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卷耳都开花了,一尺来高的花球,黄灿灿的叶子衬着一簇簇紫色的小花看着就壮观,尤其是那味,把屋里屋外都熏得甜香甜香的,王小宝有次胡咧咧说,他嗅着这味能吃下三碗白饭,那次,王小臭扣了菜碗又给他端了三碗白饭,在一旁盯着他把饭吃了,中间任他撒泼打滚搬救兵都没用,之后小宝嘴就老实了,也不再时不时倒腾他哥尿床那事了。
不过老实说,那花确实好闻,香归香却不腻,闻久了还精神,十来朵花,花香飘了半个村,引得村里人又爱到他家窜门子来了,上年纪的知道这花逛一圈也就完了,年轻没见识得多看个两回,只有那小媳妇实在是稀罕的紧,都央着他奶给留些种子。花再好看再好闻也不能当饭吃,况且这卷耳长成了占地,院里栽个几朵看看就得了,费不了几个种,他奶不多想就应下了,不是啥金贵东西,家里的那些能得不少种子呢。
12
八月,最后一个雨季,王小臭穿着雨衣往道观走,今天是领工资的日子,雨下的再大也不能耽误,有句老话说的好: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清风山地虽不肥,但草木还是长了不老少,只可惜这么大片林子了,听之前那拨城里人说,里头野物少的很,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明明坟场那头就有好些野兔子。
王小臭是一吃完早饭就出门的,到了道观也才不到八点,观门紧闭,敲了足有半刻钟的功夫才有道士来开门,是青易,道袍半掩着眼角还带着眼屎,一看就知道刚从床上起来。
王小臭又有了认识:原来观里的道士起的晚不说还有起床气,瞧青易那瞟过来的眼神,跟见仇人似得。
青易道长把人领到二院那个没有匾额的大殿后就走了,王小臭找了个蒲团坐下,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过来给他发工资。屋外的雨越发的大的,腾起的水汽雾蒙蒙的笼着整个道观。
王小臭无聊的紧,出了门沿着门廊往外走,到拐角时又沿着门廊往后去了。王小臭每次都是进的二院,领完工资也就走了,一来一回也就个把小时,其中九成时间都耗在路上了,他还真不知道原来道观还有个三进院落。
这是个明显比前两进小的院子,两边没有厢房只有廊道,显得院子大了不少,尽头也是个殿,上头写着城隍殿,殿门开着,王小臭便不客气的进去了。
因着是叫城隍殿,里头供着的就是城隍爷,偌大的供桌,高大的神像,该是烟雾缭绕接受供奉的地方,别说香烛没有,上头居然还落着层灰!难道这城隍爷在青峰观里不被待见?
王小臭转了一圈就失了兴趣,这城隍爷可真可怜,香火吃不上不说,住的屋子还没人打扫,他都瞧见角落里挂了好几张蜘蛛网了,转身想走,却平地响起一声猫叫惊得人寒毛直竖。
城隍爷的脑袋上不知啥时站了只猫,黑色儿的,炸着毛弓着声冲着王小臭龇牙咧嘴,王小臭可不怵这一小畜生,眉毛一竖眼一瞪脸一挤嘴一咧回敬了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就见黑猫身子一僵,喵的一声惨叫,从城隍爷头上跳下,往门那窜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没了影。
王小臭憋坏着偷乐,他可清楚刚才他那表情有多唬人,平时他都不敢用,一用一准能吓坏人,百试不爽的,现在用来吓吓野猫也是小菜一碟的事。
王小臭心情好了,哼唧着不在调上的曲子出了城隍殿,就在他回到二院的时候,城隍爷突然后头传来一阵咔咔声,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人,正是青易道长,只见这青易拍了拍道袍,拿了个信封往外走。
厚厚的信封拿到手里王小臭顿时觉得无比踏实,看着青易道长的冷脸也舒服了,到了声谢便又套上雨衣下山去了。在他刚走不久,又出来个道士是个叫青申的,会做法事,跟西于村人也熟,就见这青申对青易说:“刚刚二层传来消息说,2号仪器刚刚起了反映”
青易一喜:“是哪个实验体有进展了?”
青申摇了摇头说:“2号仪器刚刚是空开的,没接实验体”
“那是怎么回事?”,仪器空开却有反应,这事还是头一遭。
青申慢条斯理的说:“刚殿里不是来了叫王小臭的,那边说要好好盯紧得那个”
没等青申说完,青易插嘴道:“难道说,那小子自主融合了,可这不可能啊,瞧着那小子也没有哪里不妥?再说了,2号没连上就能起反映,那得是多大的精神波干扰,真要是那小子,他还能跑东跑西一早来扰人清梦?”
青申拖着调子把话说的更慢了:“所以,下面发话了,让你晚上过去探探!”,说完,挥挥衣袖走了,身后传来青易的一声哀嚎:“为什么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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