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辉拿着洗漱用具和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电视里播放的晚间新闻也已经接近了尾声。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熟悉的音乐,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打过来的。白子峥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觉得池朗每次公私不分都很会挑时候,接了电话道:“怎么了?”
池朗道:“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虽然从字面上看很像是在强词夺理,但偏偏用上了那种略带三分笑意的口吻,听上去就更像是在调情。白子峥觉得他大约有话要说,类似的心境又让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在酒吧的晚上,眉间微微一动,嘴里却故意道:“你话费很多吗?一天一个电话。”
池朗道:“我担心啊。”不等白子峥发问,又笑着道,“万一你被人给拐跑了,那我该上哪儿哭去?”
白子峥道:“……你就不会说点儿别的?”
池朗道:“说别的?那……”他半真半假地考虑了一下,“说说曾祺?”
白子峥道:“……你成心的?还是说……你算计我?”
池朗就喜欢他这种清冷中又稍显刻薄的语调,让人有种自己已经阴谋得逞的感觉。然而得意归得意,面对白子峥的质疑,他还是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你可别冤枉我啊,我是听你们说才知道有曾祺这个人的。至于我的道理……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总不能是居心不良吧?”
白子峥道:“我不想听你卖关子。”
池朗轻轻笑了一声,稍显轻佻的语气却忽地一沉,仿佛已经敏锐地洞察了什么。白子峥拿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只觉得池朗的呼吸近在耳畔,又听他道:“不说曾祺,说说唐泽礼?”
白子峥道:“……说什么?”
池朗道:“他让你觉得心烦了?”
他果然知道了——一时间白子峥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他没有说话,态度也不等同于默认,只静静等待着池朗还未出口的下文。
池朗继续道:“小白,你我都清楚唐泽礼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以不高兴,但是你不能为了这种人不高兴,懂吗?”
白子峥道:“为什么?”
池朗给出的答案很简单:“不值得。”
这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却让白子峥的内心泛起一种奇异的宁静,迫使他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对电话另一端的人和盘托出。他犹豫片刻,最终开口道:“我不是为了唐泽礼。只是一想起那两个孩子……”他顿了顿,“是啊,我很难过。两个家庭,毁在一个疯子手里。比起能把案子破了,我更希望整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
电话那头有了一瞬短暂的沉默,似乎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坦诚。池朗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决定不能再让白子峥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又接着道:“小白,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白子峥道:“……你呢?”
池朗道:“我不知道。”
白子峥道:“是吗。”
池朗道:“我只知道警察也是普通人,不能未卜先知,在一个不认识的疯子发疯之前,我们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何况能把案子破了,总比凶手一直逍遥法外强很多吧?”
白子峥道:“……你是来安慰我的?”
池朗却没回答这个只用是否就能概括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道:“是我想你了。”
白子峥道:“我们前天晚上才见过。”
“那不一样。”他轻声说,“我想吻你。”
这四个字就像是一根短且迅疾的引信,引起昏聩浮躁的热度,登时把白子峥烧了个头昏脑涨。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抖,良久,呼出一口连绵的热气:“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顾晓辉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白子峥说了这么一句,虽然不清楚语境及其前因后果,但直觉白子峥的心情应该不错。再看他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能感慨传说中的校草就是名不虚传——嘤!顾小同学默默揉脸,这个看脸的世界!
接下来的几天照旧是忙于工作,池朗每天晚上都会打个电话过来,大到案情进展小到今天晚上吃了什么,凡此种种被顾晓辉一脸艳羡地评价为“哇小白哥你和池科的感情真好”,当着徐海洋的面就更让白子峥有种被自己人给卖了的感觉。随着各线调查的深入,案情分析会也在适当的时间再次召开,因为这次的参与方涉及到省城、津南、曾祺的老家新海以及身在三庆的他们,电话又只能单程联系,因而别出心裁地选择了视频会议的方式。目前嫌疑人的身份已经浮出了水面,作为案发地的省城和津南也不再是会议的重点。崔达把他们这些天搜集到的信息做了个汇总,简要介绍了和曾祺有关的情况。再加上新海方面提供的资料,警方终于对曾祺这个人有了比较详细和具体的了解。
曾祺于一九七七年出生,父亲在他三岁那年因病去世,母亲彭秀云原本是三班倒的工人,后来通过自学成为了一名会计。曾祺从小就非常懂事,学习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一九九六年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了政法大学,并在入学之初就担任了他所在的九六级法律一班的班长,第二年进入校学生会,一年半之后退出,专心准备考研。二零零零年本科毕业,并于同年成为政法的研一新生。零一年起开始在一家私企进行工作实习,零二年研究生毕业,工作转正。零四年八月与宋明娜登记结婚,零八年十一月确诊hiv,零九年初离婚,之后下落不明,二零一零年三月由省城第二医院开具了死亡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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