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峥道:“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证明什么?”
池朗道:“证明什么……只是想说明理念的不同,有时候建立一个前提假设并不是坏事儿,重事实讲道理和提出某种假设也并不矛盾,因为哪怕假设再接近于事实,最后看的还是证据。就拿这起案子来说,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证玻璃杯上就没有死者的唇纹,因为杯子是她们家的,死者用这个杯子喝过水的可能性很高,但我们不可能放弃这条线索,因为一旦没有它就能成为决定性的证据。我的老师曾经和我说过,一个合格的刑警首先要是一个优秀的罪犯,很多时候我们要试着去揣摩犯人的心理,想想在同等条件下我们会考虑到什么,又会做些什么,我觉得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你以为呢?”
白子峥道:“我只希望你的个人情感不要影响你的判断力,因为运气始终是有限的。警方办案本来就是一个寻找真相的过程,不是吗?”
池朗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小白,你这话说的太不可爱了。”
白子峥懒得和他计较说话艺术以及可爱不可爱的问题,结果刚一回头就看见顾晓辉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顿时觉得自己和池朗在这种问题上较真儿也是脑子进水。顾晓辉完全不懂自己打个电话的工夫这俩人怎么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辩论上了,再看白子峥的表情也很诡异,只得试探性地道:“……池科?小白哥?”
池朗道:“怎么了?”
顾晓辉:“……”心说该问这句话的应该是我吧。
这时傅云声开完会出来,身旁跟着的是从他们回来就一直没露面的徐海洋。徐海洋对着池朗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未多说什么。白子峥原本还在担心案情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新的变化,但看傅云声的表情并不严肃,徐海洋的神态也很轻松,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觉得没有进展有时候不一定比有了进展更糟。傅云声看见方霖和温馨的位置上没人,就又问了一次二人的去向,之后对白子峥和顾晓辉道:“行了,没事儿的话你们两个就先回去吧,案子有方霖和温馨盯着呢,错不了。”
虽然傅云声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他们两个回去休息,但就这么下班难免让白子峥有种自己无所事事的不自在感,便又略留了一留,替方霖打了份协查通报给津南周边各郊县的派出所发了过去,争取尽快找到毒|鼠|强来源的相关线索。
办完这件事后白子峥就收拾东西下了班,开车回家的路上不知怎么想起了池朗今天说过的那些话。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他对池朗的看法一变再变,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的确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更是在你来我往之中被激发出了潜在的好胜心。白子峥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露出了一个漫不经心又疑似带着些许嘲讽意味的微笑,第一次觉得池朗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无聊,大概也用不上“一无是处”这种过于武断的形容。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白子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道:“喂,妈?怎么了?”
白母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焦急:“子峥,你现在忙不忙啊?”
白子峥道:“刚下班,准备回家呢,出什么事儿了?”
白母道:“子嵘急性阑尾炎,我现在正在医院呢,大夫说可能要做手术……”
白子峥知道父亲这两天出差,很快道:“妈你别着急,我这就过去,你们在哪个医院?”
白母道:“中心医院急诊科……”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十分喧哗的声音,似乎有人和医务人员发生了争吵,白子峥听母亲挂断了电话,很快掉头朝中心医院的方向开去。
白子峥赶到医院时白子嵘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母亲正在等候区内等待着手术的结果,旁边陪伴她的应该是学校的老师。白子峥向老师轻轻点头致意,算是打过了招呼,刚坐下来安慰了母亲两句,护士就让病人家属去办理住院手续了。
好在阑尾炎手术的风险不大,也不至于让几个人在等待的过程中提心吊胆。手术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结束后白子嵘很快被人用担架床给推了出来。普通的阑尾炎手术并不要求全麻,因此白子嵘的意识还算清醒,一面挣扎着哼哼了两声,一面小声嘟囔道:“哥,怎么把你也给招来了……你不是挺忙的嘛。”
白子峥道:“你就少说两句吧,怎么在学校还能折腾个阑尾炎出来。”
白子嵘道:“我那不是……想打会儿篮球吗……”
亲弟弟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白子峥也不好训他,刚把下半身还不能动的弟弟安置在床上,楼下就传来了一阵齐刷刷的呼喊声,内容似乎是什么“黑心医院,草菅人命”一类。白子峥正好站在窗边,便掀开窗帘朝楼下看了一眼,就见几十个人乌压压的聚集在急诊部前,有的人手里还拿着手电,为首的男人头上扎着一条白布,旁边似乎还站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等到那一群人颇有气势地大吼了几声之后,那老人就开始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你们这家黑心的医院哪,把我好好的儿媳妇和大孙女给治死啦,你们这里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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