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允熥的这一声喊,在院子外面巡逻的侍卫马上提起绣球灯冲进院子,院子里挂着的灯笼被迅速点亮;守在屋外的宦官也马上走了进来,使用手里的灯光四处照射;他身边的李莎儿自然也被惊醒,睁开朦胧的双眼直起身子披上衣服问道:“陛下,怎么了?”
“朕刚才听到些不同寻常的声音。”允熥随即说了刚才听到的声音。
院子里侍卫和宦官们马上检查起来,尤其是窗户旁边,被不同的人反复检查了三遍。
至于允熥,则带着被褥去了另外一间屋子睡觉,并且将窗帘都拉上以遮蔽屋外的灯光;还有十几名宦官守在外屋,若是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和陛下的喊声马上冲进去‘护驾’。
这一晚并未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但允熥也睡不踏实,昏昏沉沉的眯了一会儿就行了过来。
早上醒过来后他马上询问有关‘刺客’的事情,但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任何刺客,或者鬼怪之类的东西。
“陛下,臣等完全没有见到任何刺客的痕迹,……。只是有一件事有些奇怪,陛下昨晚前半夜睡觉的窗户外框有淡淡的污痕,看起来像是什么花草破皮后流下的汁液,又像是很稀的浆糊。”宋亮对允熥奏报到。
“污痕?有污痕?”允熥皱眉思索:“朕的窗外没有什么花花草草的,莫非是花匠搬动花盆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窗户?也不太对,朕昨晚休息的寝室离着放置花盆的地方十分远,这得不小心成什么样才会碰到窗户?”
不过他们马上就将此事丢开不管了,这看起来和‘刺客’的关系也不大,此时不值得太过于关心。
但分析来分析去不可能有刺客进到允熥的院子:他现在住的院子离着行宫的最外围十分远,虽然院子里晚上没有侍卫值守,但院子外和房屋内都有人看着,刺客根本进不来;而若是有内鬼当刺客,不说这到底可不可能,就说若是真的有内鬼,不可能仅仅只有这些响动,估计昨晚上允熥就身首异处了。
所以最后大家都认为这是:闹鬼,或者是有人在施展邪术。
“依臣看来,这必然是采生折割案的幕后之人施展邪术在对付陛下!但是因为陛下有大明的气运在身,又命格十分好,施展邪术的人破不了陛下周身护卫之气,所以就出现了这些不同寻常的声音。”侍卫张无忌马上说道。他毕竟是武当山出身认识许多懂得法术的人,自己对此也深信不疑,所以第一个说道。
不过不仅是他,几乎所有的侍卫和宦官宫女都认为是采生折割案的幕后主使,利用采生来的物品施展邪术对付他;少数人认为不仅是邪术,还有内鬼策应。
就连本来对这个一分信九分疑的允熥听了众口一词的话,也不由得信了起来:是有人施展邪术在对付朕!
并且这样一来熙怡之所以中邪术也就有了解释:因为允熥气运太旺,施展邪术之人的邪术对他不起作用,自动到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上。至于为何不到李莎儿身上,对法术和算命略微懂得一点的张无忌说:“这是因为惠妃娘娘的八字轻,容易受到侵染;云嫔娘娘的八字重,不易如此。”
随即在整个行宫内开始轰轰烈烈的清查可能存在的内鬼。所有能够进入行宫后院的当地人都被询问,虽然没有查出什么内鬼,但许多人都被撤换,能进出允熥所在院落的人更是全部被替换。
就在清查可能存在的内鬼的时候,又先后有广東都司和按察使司、布政使司的人前来奏报:广東都指挥使和按察使都生了重病,难以起床理事;杨任的病被许多名医看过了,但仍不见好;就连主持采生折割案的通判钱明林都发了烧,只是不算重而已。
广東三大衙门的掌印官同时生病,这绝对不正常,允熥意识到他们三个和钱明林必然也都是因为采生折割案被‘生病’。而这绝对不是有人给他们下了药:给一个官员下药还容易些,给许多官员下药,又是差不多同一时间,绝对不可能。
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他们都中了邪术。允熥也因此对于法术之类的相信起来。
他马上命令道:“所有在朕这里给惠妃看过的道士僧人在看过惠妃后,去杨布政使等人的府邸给他们看一看。”
吩咐完了这道命令,允熥起身前往熙怡的寝殿去看看她。虽然允熥今日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也完全没有精神头,但他必须去看一看熙怡。
因为今日事情较多,允熥来到她的寝殿时已经是日头偏南快到午时了。他进去一看,就见到数十名道士或者僧人站在院内和侧屋里,或低头沉思或和其他人谈论着什么。不过他们的声音都很小,也不知是害怕惊扰到屋内的熙怡,还是担心自家的独门秘诀被人听去。
这些人听到从院子门口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都侧头看过来,就见到允熥走进来。他们马上弯腰行礼。
允熥自然让他们不必多礼,还和自己认识的几个僧道——比如三元宫的阳栋子——说了几句话,寒暄几句。
和他们说过话,允熥正想对众人说话,忽然注意到一个好像昨日见过的道士,问他道:“昨日朕好像见过你。”
那人身量不高,脸色白净,看起来大约四十上下,身子十分强健,不过并不会武艺。他听到允熥的话马上躬身一礼道:“贫道明良,见过陛下。贫道昨日确实曾经来过,只是当时并未能解开惠妃娘娘身上的邪术,所以和贫道的师兄说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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