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紧张吗?”
“不紧张啊。”
明天就要登台悉尼歌剧院了,这不是京剧第一次走出国门,但这是谭家京剧的第一次。
不管是为谭家正名,还是推广京剧,这都是很有意义的一步。
对于谭山而言,尤其如此。
他现在的心情很焦躁,很不安,谭家为首的京剧团因为是顶替一个因故缺席音乐团的名额,所以宣传时间不长。
即便如此,在悉尼歌剧院最大演出厅的2679张门票也销售告罄。
这一点刚开始能让谭山有点安慰,可转念一想,自己这群人属于国内过来的,澳洲这边华人又多,那群买票的怕是为支持老乡才买!
来回不停的在房间里走着,谭山看到小师弟一脸平静,不由得就是一阵嫉妒。
“师弟,你就一点一点一点都不担心吗?”他也不坐下,就站着问。
甘敬头也没抬:“一点都没有肯定是假的了。不过,也不至于像你这样丢了魂似的紧张吧?师兄,你这样的状态让我很怀疑明天的演出效果啊。”
明天,悉尼歌剧院,首场曲目,《霸王别姬》。
甘敬饰虞姬,谭山饰项羽。
这里没有把《霸王别姬》放在后面压轴就是为了能博个开门红,来个满堂喝彩,可谭山心有挂念,就患得患失。
眼看师兄真的平静不下来,甘敬终于觉得自己要劝一劝了。
他抬头盯着谭山的眼睛,严肃的说道:“师兄,我之所以这样平静是有秘诀的,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小时候我遇见一个道士,他教了我几句功法,特别有效果。你跟着我念。”
谭山瞪大眼,表情有点迷糊。
道士?功法?
甘敬起身搬了个椅子放在自己对面,让师兄坐上去和自己面对面。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谭山真的跟着念了。
甘敬保持严肃,继续第二句:“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万变……去你大爷的!”谭山反应过来了,“这特么不是冰心诀吗!我也会!还特么道士!”
甘敬绷不住严肃了,诧异的说道:“啊?师兄也看过《风云》。好吧,我低估你了。”
“我草,你别跟我闹!”谭山坐不住,又重新站起来,深呼吸了几口,有点悲观的说道,“万一演砸了怎么办啊?师父不得从地里起来把我给带走啊!”
甘敬哭笑不得,哎,这货啊,心里事真的是太重了,不像自己来之前还担忧,可到了之后也就安然了——嗯,破罐子破摔呗。
他起身站在了大师兄的旁边,看着窗外悉尼二月份属于夏季的夜景,轻轻呼了口气。
“放心吧,有我呢。”
谭山的心忽然一下子静了下来。
纵使这一趟演出不成功,师父在天之灵看到师兄弟共同努力,也会有所安慰吧。
来吧,京剧。
来吧,悉尼。
……
悉尼歌剧院,二月七号,容纳量最大的音乐厅,华夏京剧团首演。
作为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度最为标志性的建筑,悉尼歌剧院在07年被评为了世界文化遗产,它的贝壳形屋顶出现在各国的教材之上,声名远扬。
同时,这里也是世界著名的表演艺术中心,是无数艺人明星意愿登台的地方。
华夏曾经有过两位艺人在悉尼歌剧院登台亮相有过个人演出,一位是02年的宋祖瑛,一位是09年的李钰刚。
不过悉尼歌剧院内是有各自独立的演出厅,能容纳2679位观众的最大音乐厅还是首次为华人开放。
这是艺术的力量,是文化的魅力,也是……金钱化为强有力的敲门砖。
晚上七点钟,悉尼歌剧院音乐厅,座无虚席。
谭山早就托人去看了,得到的消息是外面黄皮肤和其他皮肤的比例差不多是一半一半,也就是说差不多有一千三百个外国人将会在现场观看京剧演出。
谭山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起波澜,只是早已上妆完毕的虞姬悄然走过。
“何年得遂还乡愿,兵气销为日月光。”
这句话让谭山心中一定,知道师弟已经入戏,进了状态。
距离开演还有二十分钟,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里的霸王,渐渐也调整了过来。
登台,乐声,亮相。
秦末,楚汉争,垓下,霸王困。
四面楚歌声不尽,虞姬饮酒舞剑别。
身着鱼鳞甲,头戴如意冠,虞姬携八侍女登台。
这场京剧演出没有开场白,没有主持人,只有最为原汁原味的京剧,而京剧团在舞台上的第一声就是虞姬的唱词。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唱腔醇厚流丽,音色纯净饱满,行之从容含蓄。
只这一句,还未登台的谭山就暗暗叫好,心中更定——师弟今天这状态简直好的出奇,梅派梅派,不过如此了。
(大王回营啊!)
——霸王登台。
——“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项羽唱词。
谭山心中紧张俱去,只是在唱这一句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对不上师弟的功力……刚才在后台听时还好,现在登台偶然一瞥师弟眼神,活生生就是虞姬站在台上。
容不得细想,京剧继续,两人一人一句,或白或唱,直听的台下鸦雀无声。
谭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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