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长枪来势迅猛,从山下不知多少距离的地方投过来,打穿石像,让石像前后晃了晃,险些栽倒。
如此一幕,四周一下炸开了锅。这尊石像能被弥罗族人当成神灵之物膜拜,对他们来说自是很重要,但此时却被一根来历莫名的长枪贯穿了像首,周围的弥罗族人几乎是一下子都站了起来,扭头望着山下,登时传来一阵怒喝声。
扎巴尔似也没想到会有此突变,脸色已是阴沉至极,他身后的十几名长老以及阿比盖尔连忙跨步挡在了石像前,阿比盖尔抽出了腰间的两把骨刀,挡在前面的几个长老也亮出了阔刀和骨矛,一众人如临大敌一般的望着山下。
我和那古都吃了一惊,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听得一道女子的声音又从山下传了过来:“扎巴尔,许久未见了。”
来的是个中原女人么?我不禁一阵诧异。这女子的声音婉转动听,本来是从山下传上来,可传到山顶时竟似能随风散开一样,整个山顶都是她的声音。周围的弥罗族人听此声音都安静下来,登高望向山下,大概他们也想不到会是个女子。
扎巴尔闻得此声,脸色一变,朝山下叫道:“来人可是贺二娘?”
他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倒没有那女子的声音响亮,但也叫的很大声了,我听到山下传来那女子银铃般的咯咯笑声,并未没搭话。
这次她的声音明显近了许多,听上去也不过是个丫头,笑声却回荡四面八方,像是以内力喊出。声音还未落下,只见一群人如风一般,从山下奔了上来。
我本以为来的不过数十人,哪知这些人到了我们近处,竟是黑压压的一大片,足有一百多号人。这些人的速度极快,身上均披着一件豹皮大袍,压着身体奔上来颇有秩序,像是一道潮水,奔到我们前面十多丈处卷来了一阵冷风,堪堪停了下来。
人群分开,从中走出一个面如梨花的女子,扎巴尔一见这女子,忽然道:“果然是你!长生堂的贺二娘!”
是长生堂的人!
我吃了一惊。这女子看上去年龄不大,顶多二十一二岁,身上穿了一件火红色的中式衣裙,许是雨天缘故,她的衣衫并不怎么光鲜,只是容貌娇艳之极,一双眼睛几乎要吐出水来。我朝她身后看了看。她身后的一群人虽不显山不露水,但均是身材魁梧之辈,停下身后便站住了,头上被袍上大帽遮住,让人看不见面孔,可一眼望去我只觉冷冰冰的。
他们是长生堂的什么人?我仰着头打量着。
这些日子我一直滞留在这一带区域,时间不长,可这里距离中原实在太远,我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是个中原人,虽然长生堂的人是西域的魔教门派,但好歹他们当中说的都是中原话,身上沾着的总有那么些中原人的气息,此时再次见到他们,我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是,长生堂的人来这里做什么?况且这一带是西域荒凉之地,他们又怎么会找到这种地方来?看样子,扎巴尔似乎也是认识这个贺二娘的。
正想着,贺二娘往前走了几步。弥罗族此际正在举行祭祖仪式,来到的族人都是轻装而来,并没有带兵器骨甲,见贺二娘信步上前,靠后的一群汉子都是周身一紧,似她再往前走半步便要冲上去一样。哪知他们这般小小的动作,却惹得贺二娘身后的一群皮袍人忽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柄柄明晃晃的大刀来,那些弥罗族人见状,一时也没了动作,两方冷眼相互对峙着。
贺二娘左右看了看,忽然一阵花枝招展笑了起来,看着扎巴尔,似娇嗔一般的道:“呦,扎巴尔大巫,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呀。”
扎巴尔脸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冷哼一声道:“好大的胆子!你们未经允许擅闯我族领地,又毁我神像,难道就有礼数了吗!”
贺二娘掩嘴又笑了起来,这时,她身后有个汉子提着一个大口走上前来,口袋里像是塞满了东西,看上去有七八十斤重,那人却轻轻巧巧的提在手里。往前一松,将口袋丢在了地上。只听贺二娘吐了一个字,道:“喏!”
袋子被那汉子丢在地上,袋口并没有用绳子绑住,袋子一歪倒,从中却是滚出六个坑坑洼洼的黑绿脑袋来。不是那蟒绝的脑袋还是什么?
袋子里装着的竟是整整一带蟒绝鬼仔的脑袋!贺二娘续道:“我可是有打过招呼的,不过你的这些鬼仔在山下一直阻挠,小女子也没了办法,只好冒昧上山来了。”
突然看到这么多的蟒绝首级,我不禁又是一惊。这些颗脑袋都还张着嘴,龇牙咧嘴,脑袋上都是鲜血淋漓的,从袋子里滚出来的脑袋虽然只有六个,但那袋子依然是鼓鼓囊囊的,怕是里面还有不少蟒绝鬼仔的首级。看样子,没有百十来个也有八九十个了。这等鬼仔极为难缠,我已领教过一次,来到弥罗族两天里,虽然我也知道山上定有蟒绝鬼仔日夜巡守,但除了台上那一只鬼仔,我们两天里没再碰到过任何一只蟒绝鬼仔。弥罗族此次祭祖,举族来到山顶,巡守之事自是由这些蟒绝鬼仔担任,加上此山之大,想来这些鬼仔的数量不会少到哪里去。贺二娘这一下,岂不是将山上暗中守护的蟒绝鬼仔屠戮个精光?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声,靠后的的那些弥罗族人本来还面色严峻,但见地上的脑袋,却一下子变了脸色,齐齐往后往后退了退,场面登时出现一阵骚动。
也难怪,这帮不请自来的长生堂一众来势虽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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