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蹇趁人不注意,悄悄退到后堂由小门退出了茶楼,沿着茶楼后面的那条小青石板路快速的向前走着。
两侧都是高大的建筑,一排排高耸的高门大户立在两侧,这是曾经江夏繁华最直白的见证。
只是走在这样的青石板路上,便显得人更加的矮小和孤寂。
梁蹇想着,他刚刚看到了谁?时铮!
原来他那么快就来江夏了吗?
太尉不是得到消息说时铮中了剧毒,即便没有性命之忧,少说也得十天十夜下不了床?为何刚刚的时铮看起来竟是面色无虞,丝毫不像是中了剧毒的样子。
该死的那些死士!竟然为了脱罪故意对太尉撒谎!
时铮已经来了,他的脚步必须要加快了,否则一旦让时铮占据了先锋,太尉这苦心孤诣了良久的筹谋,怕是要一败涂地了。
梁蹇小心的前后左右都看了看,甚至还抬头瞧了眼高高的屋顶,就怕时铮偷偷尾随着自己。
虽然没有发现时铮的踪迹,梁蹇还是谨慎了再谨慎。紧走了两步,突然觉得嘴上粘的胡须难受的紧,左右也没人,便随手撕了扔在地上。
左弯右绕走了半刻钟的功夫,才来到郡守府邸前。
高高的院落无形中透露出一股森严,让人不敢直视。梁蹇再次看了下周围的行人,确认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才整了整衣冠,对着左右守门的士兵看了看。
“军师,您可回来了。”梁蹇还没进郡守府的大门,焦急不安一直搓手踱步的管家打扮的人便迎了上来,恭敬的对着梁蹇行了一礼,作了一揖,便拱手将人往府里请,样子很是着急。
梁蹇双眼微眯,眼珠滴溜溜转的转了几圈,然后装模作样的抬起右手掐算了几下,沉吟了片刻方道,“大人可是在忧虑朝廷派人过来了?”
话里虽是疑问,却带了十足的肯定。
管家一听大喜过望,连连称奇,激动地忍不住又对梁蹇拜了几拜,连声夸赞,“军师果真是军师,简直是料事如神啊。大人今日一早才得到消息,说是昭衍先生将人迎进了自己的府邸,军师如何便知道了?”
“这有何难?”梁蹇抬头望了望天,“昨日我夜观天象,竟是所有东来的紫气都汇聚在了郡守府的上空,虽偶有小人作祟,也都是些小伎俩,无伤大雅更无须放在心上。大人现在在哪?我这就过去安抚大人一番。其实大人何须担忧,有本军师在,什么人还敢来郡守府放肆不成?”
管家激动的一拍掌,“军师说的对,有军师这样的高人在,大人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军师快快随我进府,大人已经焦虑的一早上茶饭不思坐卧不安,就四处寻找先生了。偏偏又遍寻不到,发了好大一通火气,这会在书房等将军回来呢?”
梁蹇摆摆手,“放宽心,没什么大事,大人多虑了。”
“这就好这就好,有军师这句话,老奴就安心了。”
江夏的百姓,尤其是驻扎在郡守府的一干人等,总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现在有的安逸和自由,都是偷来的,一旦朝廷派了兵过来,他们的梦想就要幻灭了。
便是带头造反的芈正鹰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他是前朝楚国末帝的亲叔叔,是备受荆州、扬州百姓拥戴的芈正雄的亲弟弟。可是比起芈正雄的本领来,他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芈正雄起兵占领荆州和扬州的时候,他还年轻,整日赏花遛鸟过得不亦乐乎。他向来无心做官,便是将皇位捧到他面前,他也会丝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心不在此,又何苦走一条自己不喜欢的路。
可是,他无心仕途,却心系家庭。当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哥无疾而终,看着两个最疼爱的侄女一个抑郁而死,一个下落不明,他气急了。可是那时候他忍了,毕竟太子还处在太子的位置,侄子也坐在了太尉的位子上,他们芈家还是看得到希望的。那时候,便是江夏有旁人作乱,他也会帮着打压一下,就是不希望江夏的变动影响到朝廷上太子的地位和声望,影响到泰成帝对太子的看法。
可是,言康是不给他们芈家留一丝活路啊。言康颁布的诏令里,说太子谋反不成,畏罪自杀了;说太尉朋比为奸,随太子而去了;说昭扬与北胡私通书信,意图里应外合造反,也被处死了。
他当时看到江夏张贴的告示,直接晕了过去,简直是欺人太甚了,竟当他们芈家一个人都没有了。
从两年前开始,他便私下里招兵买马,招募士兵,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占领江夏。依他的才能,带领将士们冲出江夏占领别的郡县,简直是天方夜谭,他没那本事,可是他还是要造反,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就是闹的鱼死网破又有什么关系。
须发皆白一把年纪,反正他也活够了。
“军师,”书房外守卫的人恭敬的打开门,“大人吩咐了,军师到了就直接进去就好了。”
梁蹇点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军师,你可来了。”正焦躁不安来回踱步的芈正鹰听到门外士兵的声音,就紧走几步迎了上前,一把握住梁蹇的手,将人带到椅子上坐下。
“大人勿急,”梁蹇端起桌上放置的茶杯一饮而尽,刚刚在茶楼说了太多话,口干舌燥。
连喝了两杯,方才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芈正鹰递过去给他擦拭水渍的帕子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梁蹇瞧着芈正鹰有些抽搐不自在的嘴角,笑了笑,有些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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