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枝本来想到的,是这间乐房中有机关可以通向那条暗藏在这漱玉阁中的密道。
但是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当时与高珩所到过的那间藏有机关的乐房位于楼梯尽头,是为徐如烟一人所用,而并非自己此刻所处的这间。
况且当初下到那条密道时,她记得上方分明就只有一个入口,若是这里的每间房间都设有可以通往那条密道的机关,想来似乎也有些不合常理。
可如果那个当时偷袭自己的人没有借用密道溜之大吉,踏雪也没看到有其他人出来过......
想到此处,程金枝抿起唇角,很是警觉地看着踏雪认真道:“踏雪,你确定从我进去之后,到这个送水的小子进来,中间没有任何人离开这间房间吗?”
“小姐,您进来这间乐房到那个小六大喊着跑出来,总共也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奴婢站的位置又正好在斜对角,看这间房间看得很清楚,加上当时这楼道上也没什么人,觉得若是真有人开门出来,奴婢定是能瞧见的。”
见踏雪说的郑重其事,程金枝心中自然深信不疑,况且听她提到这段并不算长的时间,便更加确定了她心中的猜测。
按常理来说,若是一个人被敲击后脑勺昏倒在地,很少会有人在一炷香的功夫内就立刻醒来。
程金枝暗想自己之所以这么快就能苏醒,一定是因为有人故意借由某些办法让她提早恢复了意识,以免将时间拖得太长,另生事端,错过最佳的时机。
转言之,如果这个人在自己醒来的时候还留在这间房间里,那此时就很有可能,还混在面前这些人当中。
当然,他也有可能,已经趁乱随着人群离开这间房间,逃之夭夭了。
然而正当程金枝正在为这模棱两可的头绪感到有些失落时,却见岑风突然走到门边将门紧闭,随后转过身来神色犀利地注视着房内的众人。
“燕王妃说的没错,依岑某看来,若真的有人从背后袭击了王妃却没有在中途逃出去,那这个人,此刻应该就在我们这些人之中。”
岑风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的惊诧不已,互相之间不禁开始猜忌观察起来。
“岑长司何出此言?难道岑长司真的相信燕王妃的这些无稽之谈,认为是有人偷袭了她?还是说,岑长司因为和燕王妃私底下有些交情,所以想要有意徇私偏袒?”
徐如烟见岑风不去怀疑程金枝,反倒一心想要帮她,心中气愤之余,脸上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有几分凝重。
而面对徐如烟的质疑,岑风只是不以为意地淡然一笑:“诸位放心,我岑某为人处事一向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徇私偏袒之事,我之所以这么说,并非空口无凭,而是有原因的。”
他说到此处刻意停顿片刻,继而神情严肃地正色道:“这位叫小六的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进房时亲眼看见燕王妃坐在白苏姑娘的尸体旁边,手中握着这把匕首,而我刚才也看过白苏姑娘身上的伤口,确实是被这把匕首扎进心脏一刀致命。但据我所知,燕王妃不曾习过武功,又是女儿身,但是白苏姑娘身上这一刀快,狠,准,手法很是干净利落,若非有一定武学功底或是力气极大之人,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那又如何?”徐如烟闻言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岑长司看来不太懂女人呐,这女人狠起来,有时候可是万夫莫敌的,光凭这一点,并不能证明她没有杀害白苏。”
“徐阁主稍安勿躁,岑某还没有说完。”岑风淡淡地看了略显急切的徐如烟一眼,“既然刚才岑某说白苏姑娘身上这一刀很是干脆利落,并非常人可以造成,所以伤口处流的血,按理说是很少的。可是大家刚才都看到了,白苏姑娘身上有大片的血渍,甚至连地上都血迹斑驳,若不是有人后来又拔出了这把匕首,是绝不会流这么多血的。”
“这还用说吗,这一定是燕王妃自己拔出来的。”徐如烟冷冷地瞪着程金枝,“否则又怎么解释,她手中握着那把伤人的匕首呢?”
“可是诸位可能有所不知。”岑风闻言眸色微转,显得很是镇定自若,“要知道,这通常胸口被利器所刺伤的人,一旦有外力想要将那把利器拔出,无论一定会产生少部分喷溅的血迹,而且白苏姑娘身上这把匕首扎在胸口,刺得又深,产生的血迹自然也会更多。”
岑风说着便侧过身来,抬手指了指程金枝所穿的衣裳。
“可是你们看燕王妃身上,除了衣角被地上的鲜血所沾染了些许之外,其余的地方竟然如此干净,没有产生丝毫的血迹,除非她行凶时还另外穿了外衣用来遮盖,否则是绝对不可能的。”
被岑风这么一说,人群中安静片刻,纷纷响起了一片赞同之声,皆认为岑风这番分析确实在情在理。
程金枝更是一脸感激地看着岑风,突然觉得此刻的他,就像头上顶着光环,救自己于危难之间的救世主。
“我从头至尾都没离开这间房间,要是有什么外衣或是遮挡之物,一找便能找到。”程金枝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看着徐如烟,“徐阁主,你还是快点派人好好翻箱倒柜找一找吧,免得又说岑长司偏袒于我。”
徐如烟知道程金枝是清白之身,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用来遮挡的物件,自然也就无心去找。
而是脸色一沉地瞟了程金枝一眼,接着故作平静地看向了岑风,手上却已然攥紧了衣袖。
“好,就算岑长司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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