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受了伤,又背着星北流跑了很远,体力渐渐地也支撑不住,速度终于越来越慢。
最后慢到几乎一步都走不动,他疲惫地低头俯身,跪在地上将星北流放了下来。
几乎快要到极限的身体已经变不成人形了,即便只有一半血统是璃狼,但是对于他来说,狼形依然是最好的状态。
长光伏趴在星北流身边,鼻腔里发出低低的呜声,带着说不出来的酸楚。
他在那张苍白j-i,ng致的脸上轻舔着,发现男人根本没有理会他,于是又亲了亲他的嘴唇。
这是他前一夜亲吻过的嘴唇,和此时的冰冷完全不同,那个时候他们唇舌纠缠,亲密无间地拥抱亲吻,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温暖和潮热,仿佛永远都不会有分开的时候。
他还记得男人在月色下露出的笑容和宠溺神色,也记得他在自己身下动情时控制不住发出的喘息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历历在目,然而现在却是所有的温情被风吹散了一般消逝,独留下一片空白得令人绝望的冰冷。
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
不要再一次丢下他独自一人了。
那些被按捺在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流了出来,浸s-hi了星北流发冷的嘴唇。
长光低下头,舌头从他的脸上到喉咙处,再到心脏处。
他舔到了那截还留在星北流心脏处的箭矢,试图将它取出来,但是努力了很久都没有能够成功,只是让更多的血从那颗微弱跳动着的心脏处涌了出来,与此同时,断裂的箭矢划破了他的舌头。
口鼻间满是血腥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星北流的血。
长光呜呜咽咽地低吼着,在空旷无人的无尽天穹下,凄厉的嚎叫声远远传开。
·
若空用颤抖不已的手捡起脚边的头盔,沉心默念了一句佛经。
他再次将自己伪装起来,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之前,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混乱的战场。
很快,有人发现了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沉如瑜。
这个发现像是瘟疫一般迅速感染了沉如瑜那边的人,当所有人都知道沉如瑜死去的消息时,局势几乎是一面倒了。
比无力抵挡还要可怕的是军心涣散,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为之战斗的目标,连首领都死去了,继续战斗还有什么意思?
于是很快有人就放弃了抵抗,有些人试图逃走。
沉如琰不慌不忙地指挥着人围攻沉如瑜那边剩下的人,自己骑着马走到沉如瑜死去的地方。
他看着自己的弟弟仰面倒在地上,身体变得冰冷僵硬,瞳孔放大瞪着天空,却没有感到心中有半分快感。
“走吧,”沉如琰拉扯着缰绳,“我们去追长光。”
·
要找到长光他们,还是十分容易的一件事情。
在很遥远的地方,就可以听到长光那悲伤的吼叫声传来。
沉如琰带着人赶到时,便看到的是长光死死守在昏迷不醒的星北流身边的那一幕。
他知道那只狼就是长光,所以带来的人也是信得过的人,主要还是将御医带了过来。
但是看到长光的眼神那一瞬间,沉如琰心里预感有些不好。
狼的眼神充满了悲伤、无力、愤怒和不信任,他警惕地盯着沉如琰带人朝自己走了过来,像是完全不认得对面那个人是谁,只将所有想要靠近的人当做是居心叵测的人。
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再也不相信这些人不会伤害星北流,只相信自己。
沉如琰从马上下来,举着火把朝前走了几步,试图接近他们。长光用威胁的眼神瞪着他,半俯身不耐烦地在地上轻轻抓了几下,声音也是在警告。
“真是只野兽。”沉如琰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他的手下们并不知道这只狼真正的身份,只是担忧沉如琰会受伤,于是挡在他面前,却让长光以为他们是要发起攻击,眼睛里更是透出几分凶狠。
手下们看着那只狼守着星北流,沉如琰却迟迟没有命令,不由得道:“殿下,要s,he杀那只狼,救下大公子吗?”
沉如琰抚着额头笑道:“他现在像是连我都不认识了,也不肯让我们接近星北流,要是能简单杀掉他当然就好了,可惜我怎么能杀掉他?”
手下们面面相觑,不明白沉如琰的顾虑——一只野兽而已,怎么可能会认识人?而且为什么不能杀掉?
沉如琰在自己手下们肩上拍了拍,示意他们退到后面去,不要挡住自己。他走到长光面前,试图和他说话:“不认识我了吗?”
长光只是用那种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不让他再靠近半步。
沉如琰举起双手以示自己没有恶意,但是这并没有让长光改变对他的态度。沉如琰只能又道:“阿流受了很重的伤,我带了御医过来,兴许还有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们。”
长光还是没有动,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沉如琰叹了声气:“好吧,谈判失败……”
他往后退,走到自己的手下身边,抬手道:“弓箭给我。”
手下人有些惊讶,刚才明明还说不能杀,现在这么快就要改变主意了?
沉如琰拿着弓箭,然后又从御医那里拿来麻醉的药,将箭头淬了一层药后,他举起弓箭对准长光。
拉满弓后,沉如琰毫不犹豫地松开手,在长光反应过来之前,箭矢已经准无误地刺进他的肩膀。
药效发作很快,长光低下头看到自己肩膀上的那支箭时,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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