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又是如此狠绝,肌体被冰冷金属狠狠剖开,撕裂的声响回荡在狭窄的暗色墓道里,仿佛劈开一张白纸般轻而易举,暗红的血迹溅到刀身上,旱魃腹部被划开那一瞬间,纪沫看到它左手指梢上的金属圆圈。
那竟然是一枚戒指。
当下墓道里的人都骇的不轻,待反应过来之后,只见数十秒前尚且鲜活的白毛旱魃已经成了一具死物,它从胸腔到腹部的距离被人活活剖开,五脏六腑带着半固状的肠子流了一地,而手刃它,将它开膛破肚的那个青年人正毫发无伤的站在一边,轻轻擦拭着手里那把刀柄上嵌了小颗鱼眼石和宝石的弯状匕首,神色轻柔的仿佛是在安抚情人。
“阿堇,你没事吧,刚才那是什么东西,真是只粽子?”
邱云奔到他面前,惊魂未定的追问。
“大概是变异的守墓神兽什么的,出口在前面,走吧。”纪沫随手把匕首往腰间一别,不冷不热的回答了一句,然后一个人走到了队伍偏后的位置。
如果他没猜错,方才的旱魃本是人,后来被人强灌了尸毒又生砍了头,才变成刚才那副模样,但是素传旱魃头一砍,大量尸气涌出,当时死的人必定不在少数,做出如此举动的人究竟有何用意,手段狠辣至此?纪沫抿了抿唇,暗自揣测。
可惜现实没有给纪沫太多考虑的时间,他才跟在后面没几步,墓道出口就传来阵阵骚动,纪沫看过地图,知道这条墓道到了头是耳室,再穿过耳室就是主墓室,只是不知道那群人看到了什么东西闹出这样动静,加快了脚下的动作走过去,龙坚吐了口唾沫,把位置让给他,纪沫勉强向外张望了一眼,皱起眉来。
不错,墓道口根本不像地图上标注的那样布置着耳室,反而是一座规模极为宏伟,类似于祭台的四方石台,更可怖的是,那石台四周还缠绕生长着密密麻麻的藤蔓,通身翠绿,唯顶端一点鲜红,如日经月累风化沉淀下来的斑斑血迹一般,直教人心头涌出阵阵不祥之感,纪沫在斗里历练这几年,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见过不少,当下便想离得近些打量,不曾想那原本安安分分的藤蔓竟长长拱了起来,猛地朝纪沫左腰处袭来,他一个利落的凌空跃起,用自露指手套中滑出的刀片将触手藤蔓干脆的削去一大截,断口处顿时喷洒出黏稠的白液,伴着一阵让人只觉头皮发麻的凄厉叫声,龙坚大喝了一声退后:
“这东西对血敏感,都给老子往后退,谁身上见了血?还有纪少,看看你衣服!”
纪沫低了下头,知道方才开膛那只旱魃的时候沾上了血,手下一个用力把沾了血迹的衣襟撕下一大块来随手丢到一边,不过那触手似是极为忌惮他,转而向另一边的人袭去,只是刨土时不慎被划破的伤口,却在此刻最大限度的刺激了嗜血藤蔓的感官,霎时间数十根藤蔓倾巢而出,很快便将他整个层层缠得密不透风,形成一枚翠绿的,巨大的虫卵不断蠕动,身边的人哪里还顾得上他,如避瘟疫般纷纷向后退去,随即原本呈青绿色的触手逐渐晕成浅红,艳红,直至最后整根都染成了吸饱血的鲜红色,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那被缠绕的男人早已不成人样。
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粗壮男人,竟在短短数十秒内被活活抽干全身血液,变成了一堆干扁的皮囊骷髅!
众人皆骇然不能自已,然而吸过血的藤蔓却显得极为不满足,只见它再度拱身,摆出一副打算继续攻击的姿态,纪沫一惊,心说不好,给邱云使了个眼色要他带人退后点,自己也后退了几步助跳,膝盖向下一软便纵身跃了起来。
缩骨后的身体是如此轻盈,不必攀爬,几秒钟过后他已经跃上了距离地面两米左右的活动藤蔓,而后再一次松松跃起,没有人想到这副单薄纤巧的身子居然能够在瞬间发出这样骇人的爆发力,而就在他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时候,从手套中滑落出的数十枚刀片已经被他牢牢夹在了十指缝中,甚至没有人看到他的动作,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把数目如此之多的刀片藏在手套中还做到如此毫发无伤的,只来得及看到眼前数十道锋利的雪光闪过,反应过来之后,地面上已经布满了不断蠕动着的触手,而纪沫已经跃上了更高的藤蔓高处。
身轻如燕,用缩骨将自身骨头密度精简到最低,以便提高速度以及行动敏捷度,双手同时灵活运用数十枚刀片并且做到毫发无伤,这样的功力,这样的技艺,简直足以被称为现代冷兵器的第一人!
邱云还没有从震惊的余韵中完全清醒过来,便听得纪沫的声音从上方含糊不清的传来:“这东西怕火,用火烤它——”
“恼人的小东西。”栗湛眼底的笑意闪着冰冷的寒芒,若不是唇边柔和的弧度抹去了凌厉的棱角,可能他的目光已经凝成实质,把纪沫的纪沫的血肉一片片剜下来了,这个还有着秀美棱角的少年勾勾小手指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声音轻若耳语。
“沐家的人,果真让人伤脑筋。”
原本已经安分很多的藤蔓有如忽然间接收到攻击的讯号,很快便重整旗鼓卷土重来,纪沫说着话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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