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哥哥没事吧?我帮你擦擦,捂着点手,马上就靠岸了。”靳翔一边帮北堂澈擦着头发,一边特别困惑的小声问他,“你们刚到底怎么了?怎么又打起来了?”
北堂澈又看了看北堂奕,一言不发的别过脸去。
那边龙小公子蹲在北堂奕的身边无奈地笑笑,“今天是我错了,我就不该把你们俩往一起凑。”
北堂奕闻言也低下头,像是还没能在刚刚的慌乱之中解脱出来。
等到船靠岸了,候在岸边的奴才们又赶紧将二人各自扶上小轿、递上暖炉,匆匆送回府中。
这边前脚才换了衣服,等着下人烧水的功夫,望美郡主便支开下人走了进来。
见着北堂澈也没别的话,上来就直接一句,“你就真跟那位这么不对付?”
北堂澈坐在榻上披着被子,手里还捧着一碗姜汤,见姐姐来了也只低着头没说话,只是眼圈有点泛红。
“我之前还以为你们不过是年纪小胡闹,再怎么样好歹也是从小在一处念书、一起过来的,怎么着也应该有几分情义,可是你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望美见弟弟这副惨样,心中更是又急又气,急他这么不小心,气他这么胡来。可是再怎么急,也还是没办法继续责怪他,只能坐到北堂澈的身边,沉着声问他,“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们到底有多大的事,怎么就过不去了?
另一边,替北堂奕在高堂那边遮过去的也是姐姐。
惠郡主从来都是好脾气,这边对着南义王夫妇好言相劝,“没事的,我去看看就行了,您二位赶紧歇息吧。”
那边一进门,却立刻换了个脸色。
“你多大了?”
北堂奕刚换了衣服,听了这话也不言语,只坐在一边的榻上背过身去不瞧她。
惠郡主也不生气,自家的弟弟什么脾气她一清二楚,只继续说道,“你出去打听打听,满京城里你这岁数因为打架掉湖里的世子,是不是就独你俩这一份了?你丢不丢人?”
北堂奕还是闷着声不说话。
“人家怎么得罪你了?我也纳闷了,那么温驯个孩子,跟谁处不好,怎么就一见着你就不行了?我看这样吧,来年你就二十了,到时候我求父王给你讨个差事,赶紧离了这京城。以后再见着那家的小世子你也干脆绕着走,什么世交、什么情分咱也都别顾了,只求你们安安分分的,再也别见面的好。”
正在这时,忽然有下人在外面报了一声。
惠郡主瞧了瞧一言不发的北堂奕,径自走到一边坐下,待下人进来了,也不吭声,就等着听事。
“有人送来样东西,说可能是世子落下的,问看看是不是。”
惠郡主没出声,只递了个眼色,示意下人去问北堂奕。
北堂奕此时根本没心情搭理别的,之前发生的事已经够让他糟心的了,姐姐这一顿说又让他脑袋里乱糟糟的,看见下人把东西递到眼前更是有些爱答不理。
只是这一眼瞥过去,心里忽然跳空了一拍,眼里也像被什么东西灼了一下,立刻从榻上坐了起来,抢过下人托在帕子里的东西厉声问道,“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下人被北堂奕吓了一跳,赶紧低着头解释道,“是湖心画舫那边送来的,说是打扫房间时从地上捡到的,听当时伺候的人说隐约记着世子坐那边,就先送过来问问,不是的话再去追另外三位大人…”
北堂奕攥着手里的东西闭了闭眼睛,姐姐刚才说什么来着?
那么温驯个孩子,跟谁处不好,怎么就一见着他就不行了?
北堂奕笑了,他摩挲着手里的东西,像是恍然悟到了什么玄机一般,心里酸胀酸胀的,眼里也是酸胀酸胀的。可是转念那笑容又多了一些踌躇,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幕幕、还有自己对北堂澈说过的那些话,北堂奕不禁蹙起眉头,胸中更是涌起无尽的悔意、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两个嘴巴。
这一段生动的面部表情吓得下人和惠郡主都有些懵,可是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个坐在榻上的小世子便已经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冷风吹散了阴云,露出一轮明月。
北堂澈一个人枯坐在榻上,推开半扇窗子,看着那一地月光满心的悲凉。
今天夜里天气不错,瞧这天上的月亮,前半夜还躲在云儿后面,现在就已经露出了大半,再看看别处那些若隐若现的星辰,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袁琦马上就要没事了,身为朋友他也终于能够帮上了忙,灾祸终于过去,想必袁家一定会有后福的,多么的可喜可贺。
只是自己这边就有点惨了?
胃又有些疼了,今天晚上不该喝酒的,病才刚刚好,结果又掉到了水里,回头让母亲知道又要怪罪了。
而且不单母亲要怪罪呀,似乎怪罪他的人还有的是呢。
想想和那人最后闹成那样、还有再之前他抛给他的话,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有些没面子。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堪过,除了念书时在学堂上被那人和他的同伴整的时候,或许就属今天最丢人了。就说不该跟那人沾上边,可是还是这么没用,怪就怪他一直不上进吧,没有别的办法能办成事。最后面子都不要了不说还被人那样嫌弃,他宁愿所求之人换做任何一位都好,就是不想要北堂奕,因为他唯独就是不想输给他的呀。
可是最后呢?还是在他面前丢人了。
不但丢了人,还被他人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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