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宗担心地观察他:“小安,你究竟怎么了?”
温纯安摇头,“我不知道,大概快高三了,压力太大吧。”他走向万宗,如同飞蛾扑向火光,“我想要去你家的沙发上和你坐在一起看电影,或者做些其他什么,万宗,我们能去你家吗?”
“当然,你想要放松我们有很多方法。我们可以打会儿游戏,我还会一点点按摩技巧,或者,如果你愿意和我聊聊。”
万宗总是能用恰到好处的关怀方式让自己的声音轻易抚慰到温纯安。温纯安不觉想起不久之前对方的那句“反正我和小安现在很开心就够了”,那句让温纯安听着特别难受的话却又有着不可思议的缱绻的温柔。
反正我和小安现在很开心就够了——如果这就是万宗想要的。温纯安默默对自己说。
他和万宗一起去了万宗的住处。他们没有像计划的那样打游戏,也没有聊聊……大概算进行了一些按摩。
然后——
做了真正意义上一对情侣会做的事情。
万宗很意外温纯安会主动打电话回家说在同学家温课不回家,包括问万宗能不能和他一起睡床,甚至,在万宗说笑着回答“我就怕我们都睡床我会做点什么”时,回答“我只怕你什么都不做”。
很多年后的温纯安不得不意识到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盲目到让人震惊。他竟然如此义无反顾让自己在知道对方迟早要出国,并瞒着自己的情况下,放任自己继续一天比一天更喜爱对方。
☆、第 11 章
【万宗】
就万宗照顾受伤的温纯安这件事,细节方面可以说依旧是温纯安不断在“无法拒绝万宗”。具体来说,例如最初的时候温纯安不认为万宗需要晚上留宿在自己住处,可万宗一句“只有住在这儿我才不至于晚上因为担心你摔跤在地上起不来而睡不好”,温纯安便再次妥协,从家里翻出了一张折叠床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温纯安会有一张折叠床——这张床很快被安置在恰好有那么个空地的客厅。
温纯安为此特别过意不去。“要不我来睡这张小床吧?”他试着询问过万宗。万宗当然立即拒绝。“即便你不是伤患,我也不会让你睡得不舒服。”
话虽如此——万宗入住的第一个晚上,拒绝了万宗帮忙洗澡提议的温纯安却在前者准备去自己小床睡觉的时候抬头望着他。“要不你和我都睡大床吧?那应该还是比小床好。”
万宗很小心地评估着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温纯安对他露出干净到看不出一丝暧昧调情意味的笑:“你别怕你会做点什么,我只怕你什么都不做。”
同样的话语让万宗仿佛瞬间回到十三年前。
他们的第一次。那天万宗不知道为什么温纯安特别情绪低落,却又特别主动投入,尽管实质的那些亲密接触都是万宗主导的,但精神上,万宗知道,温纯安才是那个推进了他们关系的人。
万宗在食堂物理距离上走近温纯安,温纯安在后来他们同居了一年的“家”中真正意义上走近了他。
万宗不是保守的人,通常他不认为身体上的关系代表任何意义,但他的第一次,温纯安的第一次,很久以后万宗都不觉庆幸他们相互给了对方。后来的那么多人,没有一个让万宗在意过共度的春宵。他只在意温纯安,因为只有温纯安,当他把自己全部交付给万宗的时候,那意义远不止只求寻欢作乐。
……至少曾经是这样。
而现在的温纯安,万宗已经看不懂。当温纯安微笑着“邀请”万宗的时候,万宗分不清,那个人是自己,或者是其他人,对温纯安来说是否有区别。
万宗想要拒绝对方的,因为他不想当“其他人”,可当他如此考虑的时候,终于第一次明确意识到,真正无法拒绝对方的那个人,原来是自己。
因为可以算是工伤,温纯安得到了学校给的充分的假期。养伤期间,他在家里无所事事。万宗还是需要工作的,不过他每天都准时回来,连中午的时间都经常赶回和温纯安一起午餐——实在没空,则会让秘书帮忙订餐送去,并亲自打电话和温纯安确认是否好好午餐。
好几回万总抽空拨打电话温纯安都会笑着劝他,“别对我那么好,这会害我再也不舍得你离开。”每次万宗都想回答“放心我不会再离开”,最终他没那么说,因为他听得出温纯安只是说笑。
一个伤患,一个照顾伤患的人,两人可以说名副其实的同居生活过得异常和谐顺利,高三那年相互磨合顺滑的生活习惯让两人几乎没有任何小细节上的摩擦。有很多个瞬间,万宗会有类似“此生足矣”的幸福感,但下一秒,他就注意到,似乎那么由衷而真诚对他露出笑容的人压根没有想要长此以往的打算。
例如说,万宗因为需要长住,带了不少衣物到温纯安住处,温纯安体贴好心地把自己衣服从衣橱里搬出来,腾空间给万宗用,安抚的说辞是,“反正我现在也不上班,不出门,衣服乱七八糟一点不要紧,克服一下就行。”言语间把所有的一切划分为暂时行为,而他自己漫不经心到丝毫没意识到这一点。
万宗从来没有正经八百追过人,当初虽说是他主动接近温纯安,但那完全是在对方已经喜欢自己,并且大概更喜欢自己的情况下,胜券在握的行为,所以,万宗不知道怎么在自己更在乎对方的情况下,想法获取对方的回应。
在照顾受伤的温纯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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