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对着镜头,眉毛都没动一下:“这部分不是我做的,我老板做的。”
嘉宾席里周天皓冲着导播做口信:“切广告!切广告!”
“我记得lotus的仿香是个团队,”评委运用了自己的理解,“我能理解你并非事必躬亲,关注每一个细节——”
“不是,”张松打断他,“大部分是我老板做的,我只负责细节。”
评委哽了三秒,看了一眼嘉宾席上的周天皓,满脸不理解为什么他全程亲自仿香,反而推个小鬼站在台前来。或许这就是lotus捧新人的手段吧,没有什么不好,就是对他们二老板有点残忍。
周天皓拿眼神看导播:“切,切广告……”
“你的合作伙伴做了多少实验呢?”
“他没做实验,主要是凭直觉。样品很贵,他就拿出来用了一两次,主要是给我闻,”导播没理周天皓,小鬼继续说,“‘忧郁’的香气我老板很熟,能背下来,直接在纸上写的配方。说根据生长情况与地区,原料的香气会有细节的差异,但是不影响最终结果。”
评委既然问这个问题,必然有其深意,小鬼的回答委实让肖重云头痛。果然另一位鉴香师道:“论总体水平,两位的作品都于娇兰原作十分近似,可是在鸢尾香气的运用处理上,张先生你的作品偏重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没有万一挑一的鼻子,直觉与实验相比,是否应该更注重实验呢?”
“在这个香气的处理上你的作品偏重,前调的佛手柑气息你却处理得比原作轻,整体来看,我个人认为,雅舍提交的作品更为完美。”
讨论开始了,八位评审次第发言,现场气氛活跃起来。摄影师一直把镜头往张松脸上打,一方面是因为他一直在受评审团的批↑斗,另一方面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肖重云发现,其实小鬼除了面瘫,长得竟然还挺清俊。张松被批↑斗了,也不反驳,憋着一脸不服样,一言不发。肖重云想,这确实不怪他,因为原本的配方给程鸢了,为了不提交一模一样的配方表,他必须对现有的香方进行改动。既然要改动,自然有增减。这些增减,当初在做时就没有得到小鬼的认可,现在更没有得到评委的认可。
照着这么讨论下去,雅舍获胜势在必得。突然评委中有一位发言了。
那位评委叫本.卡明斯。他是娇兰派出的资深调香师,纪芳丹若勒香水学校毕业,已经为娇兰推出数款经典作品,因而发言极具分量:“等等,我觉得不太对。”
本.卡明斯发言极具分量,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资历,另一方面就是他竟然会说中文,是外国评审中唯一一位不用现场翻译的:“诸位也在香妆行业从业多年,应该知道每个品牌的经典作品,每年都会进行一些细微调整。娇兰也不例外。”
“我在娇兰直接负责l’heurebleue。张先生的作品,虽然与我们现行的产品有区别,但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我记得1945年,二战刚刚结束时,部分香料短缺,因此那年我们的香水工艺进行了微调——减少了佛手柑的用量,同时加强鸢尾在香气上的表现,是吧比尔?”
被点名的是娇兰另一位调香师,对中文一窍不通,但是这是关于娇兰的‘忧郁’评审会,本.卡明斯是忧郁的直接负责人,于是他犹疑道:“ye.”
得到了同事的认可,老外从评委席上跳起来,一把握住张松的手:“简直太棒了!历年的‘忧郁’中我最认可的就是1945年版本,恰到好处的增减,独具特色的演绎,这么多年明珠蒙尘不为人知,简直让人扼腕叹息!”
本.卡明斯一口气用完了他毕生所学的成语:“我带了样品过来,从1912年到今年的都有。我们把1945年的取出来现场比对。幸亏我一位中国挚友提醒我带历年样本,我一定要感谢他!”
肖重云把视频直播关了,开始上网站下毛片。
他还顺手上淘宝给小鬼买了条网红围巾,上面挂了个毛绒绒的小兔子,店家说一般阳光开朗的大男生都喜欢戴。
头天评审会,按理说小鬼至少要第二天才回来,结果当天半夜两点,肖老板在店里观摩日本国际女星技术视频时,猝不及防就被查房了。肖重云看得太投入,没有注意到卷帘门拉起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房间破门板被吱呀一声推开,忽然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张松背了个黑色双肩包,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面前,大概是累狠了,进门把包一放,就扑到他身上。小鬼的头就埋在肖重云膝盖上,眼角有点红:“我以为我回来,你就不在了。”
肖重云想我给你买的快递还没到,怎么可能丢下你跑路。
他只好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摸小鬼的头,像安慰一只爱哭的小动物:“你转年就毕业了,我就算我走了,你就过不了毕业论文找不到工作了?还真打算在我的小破店里当一辈子店员啊?”
“你不要我吗?”
肖重摸了一把小鬼的头发。
他尽心尽力铺的路,小朋友如果不走,这就太遗憾了。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最多也只能为自己学生铺一两条。
张松问:“你一开始,改配方时,就知道会是平局吗?”
“哪有。”
“你故意仿的1945年的忧郁。”
“没有,刚好配方一模一样。”
正好手机短信响了一声,屏幕亮起来。肖重云刚想骂是谁这么没眼色半夜发短信,一看是自己之前投注的地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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