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肯定放了你娘,但是是在你将身后这个被白被单盖着的将军复活之后……”
红叶愣了愣,转过头看了眼身后那人形物:“他死了?”
楼痕笑着点点头:“但是有你在,他就不会死。”
红叶抱紧了张子尧的腿,又露出个犹豫的表情,就像是元氏说的那样,因为袁蝶保护过度什么都不愿意说,所以红叶根本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也不懂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她对于“能够将死去的人复活”这种事情其实根本不抗拒,眼下听说眼前的人是个将领,若是不复活他无悲城就会遭殃,自然而然便动摇起来这时候,一名侍卫捧着面黄铜镜子过来了,一看那镜子,袁蝶又尖叫起来并开始拼命挣扎——
“不许碰那镜子!”
红叶看了眼袁蝶,又看了眼那镜子,终于还是犹豫地将自己的手伸向那面镜子——
“红叶!你若是碰了那镜子,就别认我这个娘!我发誓,你若是再复活任何一个人,我便不要你了!我没你这样不听话的孩子!”
在红叶即将触碰到那面镜子的时候,袁蝶的尖叫声让她猛地将手缩了回去,她胆怯地看了一眼袁蝶似乎有些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场面一时间有些凝固,楼痕“啧”了一声,露出个烦躁的声音,而后用对于张子尧几乎是陌生的语气对身后的人道:“捂住她的嘴,把她给我拖走。”
然而她话语刚落,那袁蝶却像是突然有了无穷的力量,高高叫了一声居然挣脱开了抓着她的侍卫,不等众人来得及阻拦奔至红叶跟前,劈手在她脸上狠狠抽了一个巴掌后推开了她,而后将那铜镜夺过去,高高举起就要砸碎!
“住手!”
“袁蝶,你疯了!”
“哇呜呜呜娘——”
小孩的哭声和众人震惊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之间,张子尧听得头疼,干脆一个上前将才放开他的红叶直接举起来,那姿势跟袁蝶举着镜子一模一样——
红叶愣住了。
袁蝶愣住了。
周围的人也愣住了。
张子尧停顿了下,然后从小姑娘身后探出个脑袋:“别闹了,敌人还没来你们就先鸡飞狗跳;袁蝶你先把镜子放下,这玩意你没砸我就知道它肯定砸不碎;还有,王爷,你方才说过我的事我想过了,可以做,今天下午就做,我就一个条件:今晚云起若退兵,你不可再强求红叶复活这个将军。”
“子尧,本王不能拿这种事同你——”
“复活袔云不过是为了震慑敌军而已,”张子尧道,“我可以的。”
楼痕闭上了嘴。
片刻后,稍一犹豫,他终于肯松口。
半个时辰后。
张子尧的帐篷紧闭,里面悄然无声。
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帐篷里的少年正忙着将一鼎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香炉端端正正地放在一副画卷下面,然后又找来三炷香,点燃了,对着画卷恭恭敬敬地……
拜了三拜。
扶摇:“小傻子,你在干嘛?”
张子尧:“虔诚地祈祷。”
扶摇:“……”
画卷里,白色牛首幼兽被那香烟熏得打了个喷嚏;缠绕在乱石之上的黑色巨龙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极其嘲讽地瞥了一眼那燃烧的香,然后捏着嗓音,贱兮兮地学着方才张子尧说话的语气重复:“‘复活袔云不过是为了震慑敌军而已,我可以的。’”
张子尧:“……”
烛九阴:“你可以的,而且是非常可以。”
张子尧:“……”
感谢语言的博大精深,他在烛九阴的话语里听见了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
缠绕着巨石的龙动了动,碎石掉落,巨石瞬间发出即将崩塌之声,然而在那之前,巨龙化作英俊男子,端坐于最高处的乱石之上,低着头整理了下袖子:“本君就有一个问题想问:就你画的那些个火柴人,你准备拿什么‘可以’?”
“所以我烧香了。”张子尧尴尬地笑,“烧烧香拜拜佛,说不定画里会有好心的神仙大人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神仙大人告诉你,神仙大人能怎么办也不会帮你怎么办,神仙大人想给凭空说大话的孩子一个教训,至少让他知道以后改在什么合适的时候合适地闭上自己的嘴儿。”烛九阴面无表情地踢飞一颗乱石,“没能耐就装死人,装死人你会不会?闭上嘴儿站在那,眼观鼻,鼻观心。”
“可是方才那样,再这么闹下去楼痕搞不好会杀了袁蝶。”
“哦,你到是知道那流氓的本性,本君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烛九阴露出个嘲讽的嘴脸,“现在说这些讨喜的话有什么用,你待如何?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你就要去南边城门坐着了,坐着干嘛呢?坐着画画,画火柴人……那个流氓拿诸葛孔明的故事唬你你还真信,哎呀,本君简直被你蠢得窒息了——一会儿你到是可以试试,你一个人坐在上面鬼画符,下面的人是选择退兵还是直接一箭射穿你的脑门……”
张子尧觉得脑门一凉,下意识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脑门。
烛九阴哼了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扶摇也跟着翻了个白眼,十分看不下去一般拧着腰走开了。
张子尧放下手,凑到画卷旁边缓缓道:“九九,你别说我只知鲁莽,其实这件事我也已经考虑多日——如要朝廷取缔无悲军,解放镜女巫,同时又要无悲城边域不受敌国侵扰,最好的方式就是搞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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