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周五,路楚然有个班今天结课,他下课之后直接回家了没有回“to be ued”,刚到家的时候收到了快递的电话出去领快递。
这几天每天都在六点的时候就开始下暴雨,每次下一个多小时就停,路楚然出去的时候雨刚停了一阵,他穿过小区大草坪和街心公园之间的小路,一整个上午积压的闷热在雨后被冲淡了一些,空气里幽幽地回荡着从潮湿的泥土里散发出来的雨露和青草的气味。
他收到的是在淘宝上买的一条裤子,一个学生自己开的淘宝店让他去捧场,他不知道怎么当面拒绝别人,就随口答应了一下,没想到那个学生很认真,还站在他旁边看着他选,让他完全下不了台,只能很尴尬地硬着头皮确认付款。
他以前在网上买过很多除了衣服的东西,这次也只是抱着“反正也懒得出去买裤子就当鼓励一下年轻人创业”的心态而已,没想到一拆开包装一股低劣的染料味就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熏得晕过去,赶紧把裤子塞回袋子里,还上网百度裤子怎么除味。
然后路楚然一晚上就蹲在家里洗裤子,一边洗一边嫌弃自己觉得这样又蠢又麻烦,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好好拒绝别人,给自己没事找事干。
他又是热水盐水泡又是衣物芳香剂搓的,洗了大半个小时凑近一闻还是一股又酸又臭的染料味,于是想去退货,结果被告知裤子过水了就不能退,所以重重叹了一口气又回到浴室认命地继续洗裤子,顺便带上了蓝牙耳机跟纪洱打电话。
“纪洱,我今天早上打去物管投诉我楼下那个叶汐了,我说他可能聚众斗殴或者非法□□。”
纪洱在电话那边一听又笑疯了,好像笑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我说为什么你这么爱偷听别人办事啊,你是寂寞到开始变态了吗?”
路楚然难以置信地语气反驳道,“什么我变态?是他强制要我收听直播,付费给我我都不想听好么?我连他的床一下一下的震动都能听得很清楚,他们难道是在跳床上做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纪洱笑得抹眼泪,“不是啊路楚然,我觉得你好像特别留意你这个新邻居啊,从人家第一天搬来开始你就很在意的样子,你是不是知道人家是gay对人家有意思啊?春天来了吧?”
“什么?纪洱你是不是有点失恋成疾啊,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滚你妈,你才是禁欲过度有被害妄想症。”
两人隔着电话拌了几句嘴,就在这时候,路楚然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很急促的敲门声。
叶汐觉得自己可能命已经不算太好了,福分很薄,所以不太适合做一个坏人,每次想做坏事的时候,总是不知道结果和报应哪个先到来。
他晚上跟总经理那帮人吃完饭就开车回家了,推门进屋闻到家里那股味道突然开始腹泻呕吐,一口气把晚上吃的东西都吐空了,还吐出一点胆汁,苦得漱口的时候眼泪都直往洗手池里掉。
吐完腿一软站不住跪在了地上,勉强能撑起自己的身子眼睛却微微有点失神,酒精直往脑门上冲胀着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清醒一些的时候很想喝水,但是想起来杯子已经碎了在垃圾桶里而且仍然跟蟑螂干尸一起待着,又脱了力似的站不起来了。
在浴室里难受了将近五分钟,他终于起身,拿了钥匙和钱包就出了门,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想拨个120才想起来没带手机,可是能站得稳已经很勉强了,他不想回家只想找个人救他,无论是谁都好,他一秒都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摁了电梯上行,出了电梯就扑到路楚然家门口催命一样地敲,敲了几下就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路楚然开门的时候根本看不到外面有人,以为是什么人的无聊恶作剧,很狐疑地盯着声控灯莫名亮起的走廊,觉得气氛突然变得有点诡异。
他正脑补着会不会有东西突然冒出来的时候,往下扫了一眼,才发现有个人倒在了自己家门口的地上。
他打开门,发现叶汐死气沉沉地躺在他的门口,便出去俯身探了探他的气息,还伸手打了他两巴掌,“叶汐,叶汐”地叫了他两声。
可是叶汐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双颊泛着很不正常的绯红,嘴唇失色且干燥,浓密的眼睫紧紧地锁闭着,额角冒着冷汗。
路楚然没怎么多想,把他一把背起来就带他下楼,打算把他送去医院。
叶汐也一米八了,而且看上去还挺结实的,没想到背起来却不是很重,甚至在男人里算是有点轻的,路楚然把他背起来的时候,他的脸无意识地熨在路楚然的后颈上,引来一阵滚烫的触觉,让路楚然心底不经意酥麻了一下。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的时候,叶汐又恢复了一点意识,虚弱地挨在副驾驶上,偏着头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路楚然。”
路楚然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问他,“醒了?你怎么了,食物中毒么?”
叶汐摇摇头,而后又发现路楚然在看路并没有看到他摇头,又出声说:“不是。我发烧了,从早上开始的。”
“早上?呵呵。”路楚然像是听到天荒夜谈一样笑了一下,语气不善,“你早上不是还挺有力气跟你那个‘普通朋友’办事儿么。”
他等了几十秒都没听到叶汐的答复,路楚然又转过去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但是眼里无精打采的,好像笼着一重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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