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鄞点头,携了祁无雪便朝另一方向走。
一直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宋磊望着分道扬镳的两拨人,有些茫然:“哎,那我该跟谁走!”
寒伯一向喜欢小孩子,虽然宋磊不乖亦不巧,然而好歹长得还是挺有欺骗性。寒伯和蔼地摸着宋磊的童髻,笑道:“好孩子,先去后院将马安顿好,之后便来主厅一同用饭罢。”
宋磊在两个女魔头的欺压下难得感受到人情温暖,头点得跟啄米一般。
轻车熟路地拐几个弯,王鄞推开房门,一股子带着苦味熟悉的淡香涌进鼻尖——幼时算命煞有其事地说自己这一生坎坷艰苦,必得在所熏香料中加上几味草药用上几年才可。因此祖屋的闺房内便满是这味道,当日觉得刺鼻难闻,如今反倒无端觉得沁人心脾,亲切无比。
祁无雪见王鄞沉默着,肩上的伤口经方才不甚撕裂,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强装着无恙,负手在屋内来回踱步,步调那叫一个轻快。她颇为好奇地站在床边的比人还高的书架前,一边啧啧赞叹着一边用指尖轻轻滑过排排书脊,因失血过多,脑袋发晕,看着字眼有些飘忽,祁无雪背对着王鄞阖上眼睛,不着痕迹地扶住边上用来取书的小扶梯。
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经过一天的折腾祁无雪亦有些吃不消。她皱了皱眉,舒口气正要继续装着自若地转身,冷不防被身后的王鄞轻轻抱住。
印象中王鄞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她贴着祁无雪耳廓轻声道:“当我看不出来么?傻瓜。坐下休息罢,别装了。”
祁无雪笑着笑着鼻子就发酸,不敢出声,只咬着唇点头,顺从地被王鄞拉着在床沿坐下。怕被王鄞看到自己眼中莫名其妙的泪意,祁无雪扑到王鄞床上,抱着被子打滚。声音自被中闷闷传来:“姐姐的床好软,好香。”
王鄞望着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有些无奈:“起来,伤口不疼吗?”
祁无雪从银兰被褥中露出一双笑吟吟的眼睛:“说不疼你又不信。”
王鄞没了辙,与祁无雪沉着的眸子相视片刻,终于叹口气,笑着坐近些准备解开她衣裳看看伤口情况。
祁无雪条件反射般往后缩了缩,王鄞手指顿了顿,看一眼祁无雪,眼神里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这么一眼看得祁无雪心肝儿发颤,随手把被自己滚得皱巴巴的被子往边上一扔,全然忘了肩上的疼痛,勾过王鄞的脖子便往自己的方向带。
王鄞自然没想到祁无雪会如此,一个冷不防便摔到了床上,祁无雪顺势双手撑在王鄞耳侧,挽得并不严实的长发撒落,围成那么一个狭小而暧昧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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