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着眼望向门口,来人的身影有些晃动,定睛细巧了一会儿方才看清,其后,她不得不自榻间撑起身来,“蓉姐姐怎么来了?”
端木蓉矮身坐落榻旁,替坐起的甘墨掖了掖被角,抬眸笑问:“那边怎么说?”
她将双手自暖褥内抽出,寻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坐稳,回道:“嬴政再过两日便要抵达桑海,虽说天色尚未亮起,但今日俨然算是一日,是以,最迟明日三更之前,你们必须整顿完毕,离开桑海,若不然,怕是再也离不开了。”
“……所以,你真的要留下?”
“我有自己的打算,不会有事的。”显然,她这句话的力道不够,对方面上的忧色不轻反重,她尚有些晕乎乎的,如此一来,也唯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人说服,“蓉姐姐应该这么想,我连最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了,还怕什么?”
“……”端木蓉沉默了片刻,“那,张良先生那边呢?”
提到张良,她的神思又清醒了些,敛眉淡道:“早前为了让他心无旁骛地行事,我尽己所能地乖顺,在榻上更是最大限度地配合他,已经足够了。此次,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况且,他跟他的两位师兄,也是要走的。”没有实言相告的是,那些个日子里的乖顺,是她给她所爱的人,最后的温柔。
“墨儿,那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后,她愣了好一会儿神,方才反应过来那件事是哪件事,“我虽不谙医理,却也知道,那一刻,由自己身体里流失的,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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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甘墨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这第一天的一半时间就用在了补觉上,若按司绥的话说,这之后,她该去跟情人好好诀别,而她本身,也是这么打算的,哪知,到了目的地后,发现韩成也在,这可真是撞枪口了。lt;gt;
人家来做戏,也不知是道的哪门子谢,那她在临走之前,自然要好好说道说道,将眼前这两人之间的嫌隙再拓宽拓宽,“表兄怎还谢我,你不怪我就好了。”
韩成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僵硬,“这话怎么说?”
“墨儿!”
她淡眉轻撩,向着沉声唤她的那个男人挪去坐姿,自然,接下来的话,也是对着他说的,“原本,若按你们最早的计划,墨家会跟你们连成一线,甚至暂时为你们所用。只可惜,昨日我在墨家一个不小心,就给说漏了嘴,他们今后不找你们寻仇已经很不错了,我寻思着,这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个断交。本也没什么,大不了找别家就是了,农家还是很不错的,可偏偏,你家少主,我家表兄这位主儿,实在太人才,早前玩起了自断手足的戏码,如今没了平起平坐的资本,自是难以坐地起价,那么,就以你早前的那份人情,他们能帮你们到什么份上呢?”差点忘了,那人情里,似乎还有一半她的功劳,也罢,这便不争了。如此想着,她两手支起香腮,定定然看着张良,“我现在只好奇一点,如今,你们的手里,还有多少筹码呢?”
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早晚到你家,早前司绥那一大段话,她听着都累,现下可好,轮到她头上了,嘴里紧巴巴的,偏巧茶壶里半滴茶水都没有了,她也唯有将就将就,直接带过张良身前那尚冒着热气的茶水,一股脑儿全灌了。
即便如此,张良还是没有回应她,摆明了是不愿意搭理她,反倒是韩成很是激动,直接拍案叫起,“我什么时候自断手足了?!”
虽是想抢白一番,但甘墨提出的那个问题,着实也是他迫切想知道的,于是,这后边,韩成也就没音了。
自家夫君一度的无视,教她有些忧伤,不觉凝起了眉,随即摆出一个绝对完美的笑容,对以诱哄,“子房,告诉我好不好,也好让我高兴高兴。”
张良一脸阴沉地对着甘墨的那张笑脸,慢慢地,颊色缓下,笑意浮现,“筹码不多,刚够重新来过,如何,开心吗?”
听罢,她一脸的不是滋味,表情尽显无辜,“本来应该是开心的,可你这么直白地告诉我,反倒没什么感觉了。”话间,她扶案起身,纤细匀称的身段带出了七分柔色,连带着指尖都勾出了三分魅惑,“对了,再过一日多点儿,你家娘子我就要走了,你要是想晚上三个人睡一块儿,体验一下别样滋味,也是可以的哦!不过就是咱们的床榻太小,怕是撑不住,还得另寻个地方。”话落之时,她已然掀帘步入了内室。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任谁都要想起某个白日里的那一幕了。这次,不待张良阴脸,原本怒焰猛涨的韩成顿时觉得自己矮了一截,赶不忙起身告辞。
不速之客离开后,张良阴翳着眸色,方绕进内室,甘墨便抱了上来,嘴里尚在嘟囔,“讨厌鬼终于走了,你还不谢谢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此刻,张良真的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那感觉就像是狠狠挨了一巴掌,你还不能苦脸喊疼,想必,此时的韩成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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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黄昏,甘墨方才迷迷糊糊醒转,见张良不在榻上,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见不得她自他眼前离开,索性先走一步。起身后,她利索地收拾了两件冬衣,打包完便准备走人,撩起前帘,赫然发现张良立在书房的窗边,同时听得一句,“明日日出之前,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在那之前,墨儿,你随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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