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拉尔德像是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似的,轻轻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不,相信我,你现在欠缺的只有一点资历,普拉提这件事就是个很好的历练,你觉得呢?别让我失望啊,年轻人。”
阿尔多眼神一闪,匆匆忙忙地对他行了个礼,匆匆离开了——拉尔德的话点中了他的最深的心事,尽管在某人死缠烂打下接受了对方的感情,阿尔多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卡洛斯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弗拉瑞特家的小少爷,受人瞩目的光明天赋……阿尔多总是觉得卡洛斯和自己是两种极端,他拥有一切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却一点也看不出来有打算珍惜它们的意思——金章授勋的时候,卡洛斯甚至连出席都懒得出席,完全不在意他那枚被谁带领……只为了溜出去从一个流浪艺人那里买一份使用了独特香料的烤肉。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总是被人同时提起,人们也似乎津津乐道于这两个少年截然不同的性格和亲密的感情,可是……阿尔多轻轻地攥起拳头,他心里清楚,他和卡洛斯从未曾站在同一个水平面上过。
拉尔德看着阿尔多的背影,嘴角终于压抑不住地露出一个笑容——种子已经种下了,它吸食带着恶意的野心生长……所有的陷阱已经埋好,可不要让我等太久啊,珍贵的小混血。
救场这种事,显然阿尔多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他有条不紊、面面俱到地调动人手,以最快的速度部署出发。然而这一次却莫名地有些不安,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提醒他“肩胛骨上,那里有东西,拿下来,快拿下来!它会害死你的!”
这使得阿尔多在离开圣殿前上马的时候,还下意识地伸手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少年肩线利落,尽管还略显单薄,却像是正在张开翅膀的鹰一样,慢慢地被岁月朝着成年男子宽广端正的形状磨砺着,金章别在胸口,和不小心垂下来的一缕金发一样耀眼。
他身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阿尔多自嘲一笑——自己这究竟是在疑神疑鬼什么?
阿尔多高高举起自己背在肩上的弓箭,弓弦在空中凝成一道凌厉的光,对着自己身后的人下达指令:“出发!”
此时的普拉提集市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千里迢迢赶来、带着各色货物的人们的快乐吸引了来自地狱的恶魔,它们追逐着新鲜的血肉,扑到那些鲜嫩的ròu_tǐ身上,大快朵颐或者把那些丑陋的性/器塞进人们的身体里,在高声嚎叫里抽出猎物们的内脏。
人们奔逃,甚至互相踩踏,生怕下一刻出现在面前的本啃了一半的手脚就是自己的。
阿尔多拿到地形图以后以最快的速度扫过一遍,第一个命令就是用“感应绳”把所有人猎人绑在一起——这是一种在容易迷路的沼泽或者浓雾地带使用的工具,是用一种迪腐的毛发织成的,非常细,挂在人身上却会自动粘附起来,但绳线两段的人可以共享五官六感。
“我们被禁止自由活动么?”一个二队的骑士提出质疑,“那怎么搜救里面的人?”
“搜救不是我们的工作。”阿尔多冷冰冰地说,“公爵先生的小儿子自然有他的亲卫去救,否则我们这些外人认错了人都不知道,不是吗?听着先生们,今天我们的任务不是救人,是杀光普拉提集市里所有的迪腐!从西北往东南,留下一个人在集市外等待弗拉瑞特先生和第四队,通知他我们的方向,他知道怎么做。”
即使是第一骑士队的精英,分散在多个恶魔级迪腐的界里,也是被分散开陷进去了——当然,前提是他们进去的时候并不是用感应绳绑在一起、带着利器踏着铁蹄的“骑士团”。
两队合成的骑兵团中,决不允许脱离,决不允许单独行动,对所有界里受伤的、濒死的、四处乱窜的人熟视无睹,像一个巨大的战车,从东南出口到西北出口,铁石心肠地横扫了整个普拉提集市。
两个小时以后,卡洛斯带着第二批人员赶到,接到他留守的信号,立刻会意,带人堵了普拉提西北出口,借着风向放了一把大火。
界中,被大火和骑士团夹在中间的最后一只深渊豺走投无路地亮出了它的爪子,带着弗拉瑞特家徽的重剑上着着火,横空出世一样截住了它,干净利落地砍下了它的头。
这一天,阿尔多把他的命令从一而终地贯彻下来:杀光了普拉提集市上的所有迪腐,而他所带的两队骑士里面只有三个人轻伤。
金发的少年骑在马上,手里摘下笨重的头盔,镇定地指挥着人清理现场,然后轻飘飘地放了个马后炮,派人全力“协助”公爵亲兵们寻找陷在界里的公爵公子,“顺便”搜索之前陷在界里的战友……以及救火。
圣殿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甚至体谅公爵大人的焦急,网开一面地允许他搀和圣殿的行动,结果人找不着或者死了,就是公爵大人自己的亲兵办事不利了。
反正圣殿是全力“协助”了。
阿尔多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卡洛斯正坐在一张桌子上,无所事事地冲着自己一笑。这时,阿尔多心里突然一沉,莫名其妙地涌上一种想要立刻下马,冲过去把他抱进怀里的冲动。
阿尔多甚至不受控制地这样动了一下,然后他愣了愣,有些惊诧地纳闷着:“我这是要干什么?”
最后,他终于只是矜持克制地向自己年轻跳脱的恋人点了点头,然后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轻轻地吁了口气,暗暗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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