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司徒医生和医疗小队要在医疗车上处理那只断爪,苏泽便借宿在蓝傲文的拖车上。
“我在沙发上眯一晚就好。”
他在沙发上坐下,蓝傲文难得没来死缠烂打,而是敞着卧室的门,背对着他脱了白t恤,又脱下牛仔裤,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蓝傲文有意慢吞吞地舒展着身体,一副任人观摩的样子,脱到最后只剩下白色的底裤,苏泽凝视着那道修长优美的背影,没有虬结的肌肉,但是凝练的线条中却处处凝结着力量,如此干净美好,好似永远停驻在十七八岁青涩少年的时期,当然蓝傲文十七八岁时也肯定不青涩……
正漫无边际这么想着,就见蓝傲文转身走来,没有枪的狙击手下意识地往沙发背上靠了靠,蓝傲文却只停在门口笑着对他道了声“晚安”,拍上了卧室的房门。
苏泽蹙眉盯着那扇门扉,情不自禁倒数了一百下,数到零时,那扇门还是纹丝不动。
在想什么呢,蓝傲文毕竟还在贫血,这么想着,怀着有些担心又更多放心的心情闭上了眼。
不知道夏亚有没有找到雷哲他们……
再三天吧……
再陪他三天,然后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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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这一觉就睡到了次日天明,苏泽觉得空气有点闷,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身上重重的,竟是蓝傲文趴在他身上还没醒,而他现在正睡在拖车卧室的床铺上。
白色的被单将两个人包在里面,苏泽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能透过被单感觉到清晨暗蓝色的光线。
他想不通蓝傲文是怎么把他弄进来的,想到与这个人才相处不到三天,自己竟然已经如此没有防备,不觉有些不安,但蓝傲文貌似睡得很香,他不想吵醒对方,便任由蓝傲文这么吊在他身上,没有动弹。这时却忽然感到蓝傲文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他低头一看,只见蓝傲文反手攥住被单不动声色,手臂上的肌肉却已处于蓄力的状态。显然已经醒了。
耳边传来蓝傲文几不可闻的气息:“有人。”
两个人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透过薄薄的被单,苏泽窥到上方一抹靠近的人影。下一秒,白色被单向上“呼”地一掀,蛰伏的蓝傲文翻身而起,宽大的被单咻咻咻地拉紧,一半迅速裹住那刺客,一半则被蓝傲文缠绕在身上。
寒光熠熠的匕首掉落在地板上,刺客的手还想探向那把刀,苏泽却更早一步一脚将匕首踢出门外。
被被单束缚住,刺客无处可去,也因为被单挡住了视野,苏泽只看到蓝傲文似乎是单膝压在那刺客身上,一张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
“为什么?”低沉阴郁的三个字。
苏泽心中生起强烈的不祥感,缓缓站起来,终于看清刺客的面孔。
宁菲定定地睨着上方的蓝傲文,眼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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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营地鸦雀无声。苏泽目视宁菲被人捆绑着押到营地中央的空地上,押着她的男人毫不客气地将她往地上一扔。本就身体虚弱的女孩扑腾跪倒在地。
人群中隐隐传来低低的啜泣,苏泽闻声望去,短发女孩一个人站在最后面,一张脸早已哭花,却拼命捂着嘴,不敢发出哭声。受罚的是她的姐姐,这种场合,她应该回避的,但是按照车队的传统,处置背叛者时,所有人必须到场,甚至不允许闭上眼睛。
另一边,半蒙着脸的狙击手正从篝火里取出烧得通红的烙铁,他走到宁菲面前,沙哑的声音问道:“在哪里。”
苏泽看着蒙面男手中闪着火星的烙铁,不忍卒视地皱起眉,披着粗粝的斗篷,半遮着脸的男人,此刻看起来就像手持镰刀的死神。
宁菲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蒙面男回头请示般看向坐在一把折叠靠椅上的蓝傲文,阳光照着蓝傲文蜜色的卷发,他跷着长腿,十指交叉,姿态悠闲,神情冰冷。
蒙面男转过头来,伸手打算扒去宁菲的衣服,手却被人挡住,他抬头见是leon,便停下手来。
leon走到冷汗涔涔的宁菲面前,沉声道:“纹身在哪里?”
宁菲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脖子……后面。”
leon上前掀开女孩的长马尾拨到一边,露出脖后那个藏蓝色的“傲”字,手持烙铁的蒙面男走过来,对准刺青狠狠印下。
宁菲虽咬着嘴唇极力想要忍耐,却仍旧扛不住皮肤灼烧的痛楚,惨痛的呻|吟脱口而出,她只是呻|吟并未痛呼惨叫,但在全场一片死寂之中,那呻|吟声还是让人心中一揪。
烙铁取下来时牵起一层皮肉,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还兹兹地冒着白烟。宁茵哽咽了一声,被一旁的司徒医生捂住嘴才收声。
苏泽望向蓝傲文,后者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心中顿时一片冰凉,他并不期望从蓝傲文脸上看见不忍,对背叛者蓝傲文不可能有任何的姑息,可是除了这个,就连愤怒也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份无机质的美丽。像是上帝锻造了这个人美好的*,却偏偏没有赋予他灵魂,于是越是美丽,就越是令人觉得残忍。
虚脱得几乎倒在地上的宁菲被人绑到一根立柱上。绳子一圈圈绑得很紧,几乎勒进了肉里,也亏得这样宁菲才能保持站立的姿势。
蓝傲文这才从那把布椅上起身,走向绑缚在柱子上的女孩:“你还记得你当时跪在我面前,拼命求我收下你的样子吗?”蓝傲文歪着头,冷冷地俯视,“那个时候我一直觉得你看起来像某种动物,现在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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