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王?”韩征不可思议地又问了一遍,“公子,你确定是留王?当今皇上的异母弟弟?”
夏嵘反问:“怎么?”
韩征抚了抚额,道:“公子,你难道不知道留王他身体病弱,不问俗事的么?”
夏嵘笑道:“正好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病弱,我们不妨去瞧瞧。”
留王的封地在尚梁国东部的淄城,夏嵘带着韩征一路向东北方向而去。
众所周知,一直以来,皇帝与封王们关系都不太好,所以在淮阴王与留王以及尚梁国辖内的交界处有一个三不管地带叫离城,那里鱼龙混杂,皆是凶恶之徒。
两人脚程极快,不过几日已来到了离城。
刚要进城,便被守卫拦住。
“来到离城就得守规矩,懂不懂?”守卫不屑地看了两人一眼,道,“我看你俩身上也没多少油水,这样吧,每人十两,才能进城。”
夏嵘清瘦,身上虽然穿着王府采办的名贵绸缎,可守卫哪有那样的眼力认出?而韩征长得高大粗壮,经过几天奔波,风尘仆仆,有些狼狈,守卫便当两人只是普通的文弱书生及家仆,但还是要了十两银子,就是为了看他们脸上的窘迫与求饶。
他们常年与凶恶之徒打交道,也开始搜刮民脂,且这些钱也是几乎都要上贡给那位阎王老爷,自己也只得一些辛苦费。不多要点,他们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夏嵘看了一眼韩征,韩征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出来的时候身上就没什么银子,现在都快花完了。”
夏嵘便对守卫道:“我们身上没银子,这位大人可否通融一下?”
守卫瞄了他一眼,道:“那你们还是甭进城了吧。”不交通行费还想进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城门口行来一辆豪华马车,守卫还没来得及上前,便见马车旁一侍卫行至夏嵘及韩征身旁,面无表情对守卫道:“我家主人说,这二位兄台的入城费我们帮忙交了。”
夏嵘当即转身面对马车,拱手道:“多谢兄台慷慨相助。”
车内的人“嗯”了一声,似乎顿了顿,又有些不自然地回道:“不必。”声音虽低沉悦耳,但总令人觉得有些阴狠的意味。
那送银子的侍卫回到马车旁,随马车一同入了城。
守卫看夏嵘与韩征也进了城后,脸上才露出害怕的神色,嘀咕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位阎王老爷是啥意思……”
离城虽然恶名在外,可城市风貌还是不错的,城内商铺云集,鳞次栉比,街上行人也都衣着整洁,神色从容,并没有韩征想象的那么藏污纳垢,脏乱不堪。
两人来到一家名为“离人客栈”的店内,店小二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问道:“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韩征嘴上回答“住店”,心中却想:这离城似乎也只是名头听着吓人。
店小二道:“好嘞!客官这边请!”说罢,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啊——”一道尖利而短促的声音突然响起,韩征一震,朝身后看去。
只见店中间一个人躺在那里,鲜血缓缓从他身下流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而他临近的座位上,一个面目阴森的男人正在轻轻擦拭刀上的血痕,其他人视若无睹,依旧言笑晏晏。
韩征只觉得心中发寒,这些人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能肆意杀人,看来离城真是名副其实。不禁看了一眼夏嵘,发现他依旧浅笑怡然,正跟着小二往楼上走去,心下不禁有些佩服。
韩征不知道,其实店小二与店内的其他人,也都在余光打量着他们。一个素衣长袍,广袖飘扬,看起来清瘦文弱,另一个虽身材彪悍,高大威猛,但形容狼狈,这俩人怎么看怎么好欺负,却没想到这二人见到这般血腥的场面竟极为镇定自若,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众人自然按兵不动。
客栈二楼的一间房内,一人立于窗前,见楼下发生的事情,眼神仿佛钉在那清俊文弱的青年身上,阴测测地笑了。
他身边的属下见状,不禁一抖,这位阎王爷又在想什么恐怖的事情?他越来越摸不清主子的想法了。之前在城门口的时候,破天荒地让自己给陌生人送银子,现在又在这偷窥人家,还露出那么恐怖的笑容,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难道,莫非,或许是主子看上人家的美色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浑身抖了抖,光是想想,他都觉得是一种罪过。
“秦二,去查查他的身份。”
“是,主子!”秦二领命而去。
夏嵘敏感地发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便抬首往楼上看去,只见一间房的窗户开着,但后面没人。
李承鸣躲在窗户后,右手抚上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他不禁皱眉,这是怎么回事?从城外看见他的那一刻起,自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兴奋、激动、雀跃这些本与他毫不相干的情绪竟然蜂拥而至,不愿看到他被守卫刁难,便送去银子,方才楼下滋事,也生怕他被吓着了,这种心情他从未有过,也不知如何是好。
想到方才差点被发现,他不禁阴测测地笑了。
夏嵘与韩征在离人客栈住下,因为俩人身上所剩无几,便只能凑合着住一间房。
李承鸣知道过后,心里便有些发酸,一个人独自坐在屋中,发呆半晌。
“主子?”听到门外秦二回来的声音,李承鸣让他赶紧进屋。
秦二见主子阴狠地发亮的眼珠子紧紧地盯住自己,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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