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兰苑一室清凉。
卓玉芙仔细瞧了下,看那江氏左手边的一个高架木盆里备着冰块,两个丫鬟在一旁把凉气扇给江氏,把一室的热气都给压了下去。
“好凉快呀。”玉芙说道。
“天闷地热的,把你喊过来说说话你不会怪我吧。”江氏抚了抚衣角说道。
“怎会,”卓玉芙一面笑着,一面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我正闷得慌,母亲讯我来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江氏缓缓道:“寻你来也无他事,就是和你说说明日玦儿与你回门的事宜,我听说卓大人近日身子不佳,明日将府里的雪糁一并稍了去,让你父亲补补身子。”
玉芙颔首致谢,江氏又道:“我苑子里还有一匹玉尊琉璃马,是西域胡商送来的,你也帮我送给卓大人。”说着又拿出一精雕的黄梨木盒,“还有这一盒翡翠文华首饰是送给你母亲的,你替我道声安好,我得闲了必去拜访你母亲。”
“母亲真是有心了,只是太多东西我愧不敢当。”俗话说拿人手短,江氏这唱的是哪一出也不知道,只能先婉拒了。
江氏面上并无什么不悦,只道:“你们尚书府想必也不缺这些物件只是这些都是我这个作为母亲的心意,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要是不拿倒时人家便会说我这个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亏待了你这个儿媳妇。”
玉芙喝了口茶,拿绣帕擦拭嘴角,说:“母亲如是说,我要是不拿便是我的不是了。既然母亲盛情难却,玉芙便替家父谢谢母亲了。”
俩人又扯东扯西一番,到了末了,江氏试探着道:“想来你也知道玦儿的嫡母了,姐姐去世多年,玦儿自小就搬入下院去住,可吃穿用度一切都是府里的开销出去,但姐姐离世之后留下的嫁妆都是你们竹君苑自己在保管的,不知玦儿有没有将这些告知与你?!”
玉芙皱眉,她摸不准江氏的意思,便问道:“母亲这话是何意?”
她和傅玦的婚姻六个月后就将结束,这些钱财的事她从未沾染,也不想沾染。
江氏敷衍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我想着玦儿应当和你说了这些,看来是还没告诉你这些。想来玦儿是忘了。”
玉芙笑着应和着,嘘寒问暖一阵后便借口告辞了。
行至落花园子,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二叔傅远荣的院子,她想既然来了不如也去看看二婶沈氏,省的到时被人说闲话。
入了园子,就见一个小儿在那踢藤球,玉芙走上前去,轻声问道:“你是二叔的儿子傅宁吗?”
小孩儿点点头,“你是傅玦哥哥娶的老婆?我娘说你是洗脚丫鬟的女儿,所以你也是洗脚丫鬟咯。”
玉芙嘴角抽搐,不知这七岁的孩子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半响后又听见他唤道:“来陪我踢球啊。”
话还未落下,傅宁的藤球就往卓玉芙的脑门上砸来,被竹丝印出了几道细痕的额头登时吃痛。
傅宁在一旁哈哈大笑,指着她说:“真是个笨丫头,真不知哥哥为何会娶了你,又丑又笨。”
玉芙强压心中的怒气,想抓他去二婶面前理论一番,手还未碰到傅宁,这小子就往地上坐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沈氏闻声连忙出门来瞧是怎么回事,见儿子坐在地上哭,劈头盖脸就将卓玉芙骂了一顿,指责她的不是。
玉芙愤愤道:“是这臭小子先拿球砸我的。”
沈氏撸起胳膊,横道:“你一个大人和小孩计较什么,再说了宁儿也不是故意伤了你的,你做嫂嫂的怎么着也不能动手呀。”
“是我对不住了,”玉芙无言以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本想拜访您的,既然见到面了那我就告退了。”
说罢,卓玉芙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沈氏还在身后骂骂咧咧着,玉芙吃了瘪,更觉莫名其妙。
回到竹君苑玉芙把这事大致地和芷汀说道一遍。
芷汀蹙眉为她擦药油,“世子妃怎的想起要去二老爷那去了?!”
玉芙叹了口气:“本想去请个安的,没成想惹得一身骚,今日算我倒霉。”感觉这一家子人都奇奇怪怪的。
“世子妃还是少去二老爷走动,”芷汀又倒了些红油抹上,“傅宁少爷出生后,全府都疼惜得不得了,谁要是惹他不高兴了,二夫人就跑到老夫人那去告状,搞得大家都怕了。”
“还有这种事?”
“可不是么,”芷汀突然去关上屋门,回来又低声道:“有好几次咱们院里的饭菜里都被下了药,我们都怀疑是二夫人做的,只有她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承袭这国公爵位。”
卓玉芙吓了一跳,下药的事可大可小,她纳纳道:“这可了不得啊,你们是怎么发现被下药的?!”
芷汀:“都是爷发现的。”
玉芙:“傅玦?他还有这种本事?!”
芷汀放慢手上的动作,道:“别看爷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这个人心细着哩,待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的,从来不会罚我们。”
话说卓玉芙一天没见着他了,现在天黑了也该着家了吧,可是现在连人影都还没有见着。
***
“五,十,十五,二十……你输了,……”
傅玦和一群富家子弟在醉仙楼里喝酒,边上几位轻纱蔽体的婀娜女子在伺候着。
“不能再喝了,醉了。”傅玦挡酒推脱。
“不行啊,玦哥儿是我们这群兄弟里最先成婚的,我们得好好敬你一杯才是。”说话的是博远侯的嫡子张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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