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四,沈承临带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进教室时,明白了骆文远前一天没来上课的原因。
骆文远还是坐在后排左侧,眼上厚厚的纱布已经取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黑超墨镜。
帅,太帅了,沈承临红着脸想。
一步步走到骆文远旁边的座位坐下,沈承临干着嗓子朝他打了个招呼:“嘿,我是沈承临,你还记得吧?”
骆文远微笑着转过头来,“当然,早安。”
下课了,沈承临完成了近距离人像的最后一笔,心满意足的合上了手中的素描本,转身问保持着微笑的骆文远,“去吃饭吧?”
骆文远点点头:“你刚刚在画画?”
沈承临神情一凛——虽然在他的面瘫脸上看不太出来,他小心地说:“没,一直在记笔记。”
“哦。”骆文远笑笑,“我瞎说的,咱们走吧。”
铅笔画在素描本上的声音,和原子笔写在笔记本上的声音,明明差很多,尤其是在他们交替出现的时候,太过明显。
是因为还不习惯吗?听错了?
沈承临站起身来,如约一肩扛起职责,帮他下楼、推他到食堂,当然这次,他记得了这幢楼有电梯的事实。
像上次一样把打好的饭菜摆在骆文远面前,引着他的手确认了位置,沈承临有些懊恼地说:“不好意思,我回家查了才知道打石膏要忌辛辣,周二疏忽了。”
骆文远微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清淡的吃久了,我也挺怀念宫保鸡丁的。”
沈承临看着他扬起的嘴角,好奇地想,他一直都是这么笑着的吗?为什么,不累吗?
骆文远抬起头来,沈承临又一次觉得自己傻透了,什么时候有的这毛病,想的话居然自己从嘴里说出来了。
骆文远紧闭着的眼睛虽然被墨镜挡着,沈承临却还是被吸引着看了很久,闭着眼睛的骆文远还是清秀的样子,却在眉下有一道受伤的痕迹。
应该很疼吧,沈承临有些心疼。
眼睛的主人还是笑着,闭着的眼睛也染上一点笑意,眼角微微往上,骆文远道:“因为,我不知道有谁在看啊。”
“我现在这样……常常会受到别人或关心,或好奇,或同情的眼神吧。”
“我想让他们知道,我过得很好。”
啊,原来如此。
在沈承临的眼里,骆文远这样微笑着说“我过得很好”的样子,好像发着光。
等两人都吃完饭,沈承临像上次一样,将剩菜拨到自己的餐盘后,拿去统一的地方倒掉。骆文远想着他还要去洗碗,正要戴上耳机,沈承临却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骆文远听出沈承临的脚步声,侧耳问道。
“啊,是。怕你等得无聊,我回去洗也是一样的。”沈承临又补充道:“碗是我今天自己带来的,不用还。”
骆文远这回又是感动,又是惊讶,他笑着夸奖道:“真是惭愧,你还真是细心,真不像大二男生,真便宜了你以后的交往对象。”
我以后都对你这么细心,那你愿意吗?交……往?
当然,这句沈承临没有傻傻的说出声来,他和肖宽不一样,懂得吃一堑长一智。沈承临沉默的抓住轮椅扶手,送骆文远回了宿舍。
沈承临回到自己宿舍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宿舍中央立着的巨大纸箱。
他看看寄件人地址,果然不出所料。
沈承临没有理会那箱子,长腿一迈就绕了过去,刚在桌子前面坐下,却又默默地转过身来。
“本大爷回来了,哎呀今天可真是热死我了,得有三十度吧?老师太狠了,这样的天气也不提前下课……我靠沈大少,你干嘛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么聒噪,除了肖宽还有谁。
此时的沈承临正半个身子都栽在箱子里,在那整箱的毛绒玩具、巧克力、还有好多看不出什么的东西里,找着什么。
跟在肖宽后面的欧乔木最近怪事见得多了,完全见怪不怪,自顾自的从箱子里拿出一盒巧克力,剥开一块,硬塞到肖宽嘴里,堵住了声音的来源。
“吃吧,堵上你的嘴,比食堂后院养的老母鸡还吵。”欧乔木翻个白眼,自己玩电脑去了。
肖宽吃着巧克力,还真的安静了,却是眼睛滴溜溜的跟着沈承临的动作,看他在干嘛。
沈承临翻了半天,从箱子底部翻出一只信封,终于坐到椅子上,打开读了起来。
肖宽看了一愣,这年头还有人亲手写信的?
“阿临啊,想妈妈了没有?”刚读了个开头,沈承临就打了个冷战,他决定跳过无关紧要的部分,眼睛飞快地往下扫描起关键字来。
“又是半年过去了,不知道你交了女朋友没有啊?”
“你那副总像别人欠你钱的臭脸,总得克制一下,要不然哪有女生敢和你在一起啊!”沈承临读着信,脑中浮现老妈唠叨的样子,又打了个冷战。
“……要是认识了女生,追的也得勤快点,常常送送人家礼物什么的,想当年,你爸爸就是……”
跳过跳过。
“……总之呢,我给你一同寄去了不少讨女孩子欢心的小东西,你可要充分利用啊,别又给我原封不动的寄回来,不好退!尤其是那几盒巧克力,我跟你说,这世上没有不爱巧克力的,绝对是一送出手,马到成功!”
这世上没有不爱巧克力的……一送出手,马到成功?读到这里,沈承临眼睛一亮。
沈承临迅速抬起头来,扫描了一下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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