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刚才射击场见到靳青河的时候,丁司令就觉得很是惊叹了。因为知道靳家的要来拜访,他也正好闲着,也就了解了一下这个老部下的情况。获悉的大抵都是一些有关这个浪荡子的传言,或者谣言,几乎都是些诋毁的话语。比如他几天前要强取民男结果自己扑通一声掉河里的事。
今日一见,那般气度,便是他丁家老家主日夜将养在身边,恐怕也是难以企及!
他倒不是夸奖青年的卧蚕眉如何凛冽,眉眼如何俊秀,五官搭配如何赏心悦目。
丁司令年轻时候也兴起玩过几个小旦,但是到了他这个知天命的年龄,看的已经不再只是人的皮相了,更多的是人的精气神,这也是中国修身养性之中最讲究的。
他觉得眼前这青年,他的眼神,动作,神态,气质,更像是那些古老家族精心雕琢的璞玉,其内敛沉稳之光华,使人心眩神迷。实在不像是暴发户这么刻薄的出身。
再看看自己的儿子。整桌四个人里面,就只有他那椅子拉得偏了位置。
这倒霉孩子歪着上身,一屁股挨着人家坐,一对眼睛简直就要粘到人家身上去了。人家吃什么,他就跟着夹什么。一边吃还一边嘿嘿嘿地傻笑。一副呆头呆脑,乐不可支的模样。真不知道是在偷着乐些什么!
丁司令眉毛一耷拉,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敢情兔崽子是看上人家了?
他仔细审度,又觉得那靳青河跟自己儿子一样,也是个高大结实的男子汉架势,光明磊落,踏实严谨,眉宇之间自然一股威严,天生是个标准的军人胚子,哪里有一点兔儿爷的扭捏娇气?
要是这样的男人是只兔子,那么他丁某人手下一群丘八里可真是找不到个带把子的了。丁司令忿忿不平地想道。
——当然,丁司令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人高马大的儿子也可能是雌伏的一方。
丁司令觉得自己懂,自己的儿子应该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于是他绞尽脑汁安慰了自己,儿子只是五体投地地崇拜了对方的才华。
事实上,丁太子确实对靳青河垂涎得很。他现在光是坐在对方身边,就被对方身上清爽干净的气息馋的坐立不安了。正是有一肚子的阴谋诡计等待施展。
而靳青河表情木讷地忍受着丁太子这道强力镁光灯,食不知味地咀嚼着,心里又尴尬又无语。他还真没试过被个大男人这么盯着吃完一顿饭。
这边,靳父借着吃饭的功夫,又把丁司令恭维了一场,惹得丁司令不动声色地心花怒放了一阵。靳父见时机到来,终于甩出今日来的主要目的。
“司令大人,我今天除了来探望您老人家,还想借借您老的威,给我这不成器的犬子谋个去处。您看这……”靳父小心地陪了笑。
丁太子眼睛一亮,心思立马就活泛起来了。
靳青河停下筷子,抬头,见丁司令果然在看他。
丁司令笑得高深莫测,只微微沉吟着,并不答话。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安排个小后辈的事情,几乎都不屑写上日程。但他与靳父曾经有过口头的许诺,如今不免要多疑,靳父是借着儿女亲家这桩事来打抽丰!
假如能趁机封了靳家的嘴自然最好,两家人身份如此悬殊,他倒也不怕对方乱说话,说了大概也没人相信罢。只是丁司令是个爱面子的人,不愿伤了老部下的和气。
他心里掂量了一下,就打算大手一挥给靳青河编制个闲职:“我看——”
“先别看!”丁太子抢道。
丁司令眉头一皱:“什么话!”
丁太子:“我先说!”
丁司令:“谁是老子!”
丁太子:“我有话说!”
丁司令:“放屁!”
丁司令平日也经常被自己的独子顶嘴,并且不分场合,所以此刻并不特别生气。只是习惯要有一句回一句,虽然是口舌上的,但也不能白吃了亏。
丁太子咧嘴笑道:“哎,您老甭跟我顶,我这不就是想发表一下意见嘛!”
丁司令牛眼一瞪。好哇,敢情是他个长辈在不上道地跟他个晚辈顶啊!
丁太子可不管自己老爹气哼哼,只高兴地说道:“司令,你拨给我的那个翻译官刚嗝屁——额,是他自己走路撞墙去了。”丁太子扭头对靳青河露齿一笑,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我对身边的人都很不错的,从来不打人!处过的人都说我这人好,实在!”
靳青河:“……嗯。”
丁太子又转头对丁司令继续提要求:“这不,我这身边就缺了个翻译官和秘书长。这个职位重要哇!一刻也不能没人!一天没人管,我的生活和工作就要乱套啦!——我看阿青就很适合!他的能力我考察过了,没什么好说的。堪称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还能讲洋文’的。司令,你就把他拨了给我吧!”
一桌安静。
翻译官兼秘书长,这几乎是个没有实权的职位,是不能插手政务的。但是跟在丁太子身边却真正是前途无量。所有巴结献媚的,都要经过秘书长的手。
秘书长,正是个中饱私囊的好去处哇!
靳父心里真是格外满意。他本来就只求有个肥缺就好,没真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去拼命。
他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丁司令。
丁司令冷笑:“兔崽子,没个翻译官和秘书长,你的生活就要乱套?你是生活不能自理吗!”
丁太子也笑:“您就把阿青给了我吧!给了我以后您老就可以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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