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在他高二的时候发生了。
他遇到了周延的弟弟林小齐,林小齐和周延没有丝毫相像,长相不一样,性情就更是千差万别。
也许他是周延的弟弟,也许他实在是长得好看,而且还单纯得一塌糊涂,曹逸然从看到他就对他有了喜欢的感觉,于是一个劲地耍宝逗人家,这对他来说,可不是经常会有的事,甚至可说是很少会有的事。
之后的接触,更是让他对林小齐心生喜欢,为什么会喜欢呢?
他觉得林小齐就像是春天阳光下刚长出来的嫩芽,在明媚的春光里嫩绿着,随着微风摇摆,是那样美好,美好得似乎不染一丝尘埃。
曹逸然看到他,觉得自己的那块荒原里也长出绿芽来了,也许以后会长出一片天高地阔的绿色来,还该能够开出美丽的花。
他想要和他接触,看到他就能够心中柔软,似乎整个人已经醉在了春风里,陶陶然地只想温柔地注视他,凝望他,看他笑,自己也就不自觉地能够笑起来,听他说话,就像是心里唱起了甜美的歌。
这段时间,他的确是把阮军的任何事情都抛到脑后了,似乎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曹逸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生活的希望,甚至开始正正经经地读书起来了,戒了找女人,戒了抽烟喝酒,戒了夜生活,整个人都开始带着一种上进的阳光气。
他这个人不知是体质特殊,还是因为本身脑筋一根筋——可以无视这整个世界,只为他想注视的那个人或者某件事。所以,他对什么都不易上瘾,例如烟酒,例如大麻,例如女人,但也许也偏偏是这样,那个撞击了他的心的人往往就会成为他的死穴。
也许,他是单纯的吧,而且单纯地一塌糊涂。
周延甚至明白他的这个特点,所以从小罩着他开始,就觉得他无论变得多么强大都该是被罩着的那个人。
因为不把他罩着,他强大的外壳下的柔软依然会受伤。
事情来得太突然,那就是林小齐突然出车祸死了。
曹逸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想笑,说这怎么可能,毕竟才刚见过不久。
但是他却知道周延没必要骗他,于是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他去参加了林小齐的葬礼,冰冷的墓碑上,是林小齐穿着王子制服的照片,漂亮得一塌糊涂,但曹逸然看到却泣不成声,他不忍再看,觉得他那本来有阳光照射并且绿芽生长的荒原又被更厚的乌云笼罩了,而且开始下雪,雪融化后,荒原上一片泥泞,他就站在那片泥泞里,觉得再也不会有阳光了,不会有嫩芽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墓地回家的,回家后便又开始了躲在家里黑屋子里打游戏的生活,他在这段时间里将自己的心锁在了那片荒原里,那个可怜的小孩儿,一个人站在那荒原里,冰冷的雨雪,脚下的泥泞,没有阳光,也不干净。
他甚至有要人格分裂的迹象,一部分分裂成林小齐,另一部分是他自己。
因为长久的游戏,他甚至产生幻觉,觉得林小齐没死,他还活着,就在他的身边,他自己对着自己说话,半闭着眼睛靠在沙发椅上低喃自语。
是严重的感冒袭击了他,他发烧了,被曹家送进了医院里,他在父母的关心陪伴之下,才慢慢清醒过来。
他的这段时间完全是自己熬过来的,因为父母不知道他恋爱了,也不关心他是不是又失恋了,甚至周延也没有关心他,也没有来看他,因为周延和他一样难过——他失去了他亲爱的可爱的弟弟。
曹逸然之后有种感觉,觉得是自己杀了林小齐,他觉得自己是个侩子手,上天根本不会把阳光给他的,就因为他喜欢上了林小齐,所以上天就把林小齐给收回去了。
曹逸然的那片荒原更加黑暗了,似乎不会再允许阳光照射进去,因为即使阳光照射进去了,上天还是会收走的。
无论多大的悲痛,时间依然不会停留,它慢慢地流过,他也从高中升上了大学,时常也有看到恩爱的情侣,他看到心里总是很难过,有种想要破坏的冲动。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疯,所以压抑着,过自己的花花公子的生活。
他简直成了一个夜里生活的吸血鬼,完全是昼伏夜出,因为几乎不怎么晒太阳,所以皮肤白得没有哪个女孩子比得上,但是却往往没有一点血色,于是就白惨惨地让人觉得可怕,偏偏他还是个狭长的凤眼,有个高鼻梁,脸瘦得基本上没什么肉,却有个带肉的下巴,要不是那薄嘴唇也缺少血色而是淡色,那么,他不用化妆在嘴上涂口红,他就可以本色上演吸血鬼了。
他觉得日子就那样过,不好不坏,只要不死,也就这样过下去,人生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虽然自己觉得自己一切还好,但是周围的人多半觉得他这个人阴沉阴狠,而且带着一股子疯劲,只是没人敢当面说给他听罢了。
这些年下来,他虽然还是原来那个坏样子,他母亲的事业却是更上一层楼了,父亲又爬了一步,爷爷倒是退下来了,但是时常找他指导指示的人依然多,只是他疗养去了避而不见。
于是,家庭依然带着这个心里面不愿意做任何一点走动的他往前拖行了,拖着他让别人仰视。
他二十三岁的那年,他正好大学毕业,父母有和他好好商量,问他以后要怎么办,读书他是不愿意继续的,从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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