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左丘宇丝毫没有睡意,他眼神飘渺地从扫过那些信件,而后看向窗外,似是深思……
静谧的冬夜,偌大的院子里只听见稀疏的雪落和梅花的翕动。
“远儿——”贾宁毓披着淡紫色的外袍,带着一群仆从在花园里寻找。
远儿好玩,这一下子不知又躲到哪里去了,实是令她心爱又心疼。
眼下她找遍了大半个花园都不见远儿的踪影,急得要哭了,便没好气的对仆从们骂道:“你们这帮白吃饭的,连远儿都看不好,今夜若是找不出来,你们就等着!”
“王妃,是奴才不好!”
“我们这就去找!”
贾宁毓又是兜兜转转几圈,仍是没找到远儿踪影,又累又急,便在一块凉凳上兀自坐了下来,豆大的泪珠不停涌出。
“王妃,找到了找到了!”一个仆从欣喜的跑来。
“在哪?”贾宁毓提袖抹去脸颊上稍有结冰的泪珠,立即起身道。
“王妃跟奴才来……哎哟,这么冷的天怎么坐这儿呢……”
“少废话!”
“是是是……”
仆从带着她来到了偏院的山洞里,还未进洞,就听见远儿的哭声,贾宁毓心中一紧,便提起长裙小跑进去。
“远儿,娘在这儿呢,怎么了?”一进去便看见了远儿哭得满是泪水的小脸,仆从在一旁安慰着,贾宁毓心疼地将他抱起,安抚道。
“娘……呜呜呜呜……”
“别哭,跟娘说,怎么了?”贾宁毓好声安慰道,拿起丝帕帮他擦了泪水。
“有鬼……呜呜……”
“鬼?哪有鬼啊。”
“真的有鬼!”远儿见她不信,激动了起来,手舞足蹈的:“真有鬼!是叶先生假扮的鬼,浑身是血的,怪恐怖的……呜呜呜……”
“叶先生?说何胡话呢……”贾宁毓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不免有些疑虑。
“就是叶先生,就是叶先生!呜呜呜呜……堵在洞口里吓我,不敢出去……”远儿说完哇哇大哭。
“好了好了,别哭了,娘带你回去。”贾宁毓拍拍他的背便示意仆从开路,便抱着他回去。
出了洞门,贾宁毓颇为疑惑地打量了下四周,确是阴仄仄的,是像有鬼出没的地方。心下一紧,便加快脚步回了屋去。
谁知这远儿一吓便一病不起,成天迷迷糊糊的,口中还常叫着有鬼,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贾宁毓心疼不已,请了几个郎中都不见有效不禁愈发急躁。
左丘宇闻言也前来看儿子,见远儿躺在床上极其难受的样子,也蹙起眉头。
他听了远儿的梦话,又听贾宁毓的言辞,喃喃道:“叶作尘?”
“确是,夫君,远儿亲口说是叶先生吓唬他。”贾宁毓小心翼翼地看着左丘宇。他能来一次,实是难得。
“是吗。”左丘宇淡淡道,抚了抚床上远儿的脸,陷入深思,“你先照料好远儿,本殿还有事。”
“夫君……”贾宁毓见他又要离去,心中不免一阵没落。不待她拦住,左丘宇已然走出房门。
“王妃。”一旁的侍女恭敬地走来,道了个万福。
“何事?”贾宁毓语气不善道。
“何不请来长陵城中那有名的万巫婆来治病?”
“巫蛊之术,不值得信。”贾宁毓出身书香门第,对此种事向来是不屑一顾。
“王妃,恕奴婢说一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万巫婆法术高深,凡看过的病人身体皆有好转,甚是灵妙,请娘娘三思。”
“先退下吧。”贾宁毓道。
“是。”
待侍女退下,贾宁毓一人坐于远儿床前,神色中满满的忧虑。
☆、局势动荡
几日过后,远儿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贾宁毓便下定决心,请来万巫婆。
这万巫婆满脸的褶子,镶着两颗金牙,手拄着一个漆黑的拐杖,披着个破旧的蓝色衣袍,一双幽深的眼睛似是见过世事无常,那佝偻地背脊似是经历无数苦难。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三皇府。
贾宁毓便将她请进来,带到远儿房内。这巫婆细细打量了远儿的病情,短暂的做法结束后,便对贾宁毓道:“贵人身体过几日便会无恙。”
“当真?”贾宁毓脸上闪过惊喜之色。
那万巫婆点点头,道:“只是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何?”
“方才做法之事,我似乎感觉到三皇府中福气虚空,似是被吞噬。斗胆一问,三殿下近来是不是事事不顺?”
贾宁毓立刻想到了五皇子凯旋,左丘宇失利之事,不觉颔首:“那高人可知起因何在?”
那万巫婆似是高深地咳了咳,道:“祸起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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