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孟庭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敬。白眉老魔好歹是一方魔头,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犯了反派通病,连陈念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
白眉老魔智商掉线,薛孟庭只能感慨反派定律强悍。刚刚尚魁一“走”,此地空间的封锁便解除了,他和陈念便在第一时间捏碎了自己的命牌。刚刚又是扶人又是脱衣服的,岂能是白费力气?本以为要多费周折,谁知道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瞒过了白眉的眼睛。
薛孟庭的命牌都捏碎了,来救人的不是叶钧就是楚嵋,甚至极有可能两个人一起来。白眉老魔对付一个炼气一个重度伤残自然不在话下,但要应付承影剑和流采剑中的随便一个,都还差了百八十年的修炼。
只要陈念能再拖一会……薛孟庭遥遥盯着白眉老魔变幻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
怕是难了。
先头的得意劲散了之后,白眉老魔常年亡命天涯的谨慎小心便回归了。他能做那么多坏事还能活到现在,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而根据白眉自己总结,自己身上最出色的品质就是足够小心。比如说现在,他已经占据绝对上风的时候,白眉老魔会不可避免地得意一番,但得意过后,他立刻警醒过来,不断地来回梳理整个事件,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疏忽的地方。
这真是个要命的地方。
白眉背上出了一层冷汗。但他面色不变,只是语气变得阴沉起来:“好了,想得也够久了,既然你拿不定主意,那就让老夫替你决定吧。”说罢,不再理睬陈念反应,果断出手,祭出自己重炼十载的金钩,以一种刁钻狠辣的角度侧旋而去,竟是要当场掏出薛孟庭的心肝来。
陈念瞳孔猛缩,哪里还来得及说话?当下什么也不想,朝薛孟庭身上扑去,用身躯将薛孟庭挡得严严实实。反正这一击他肯定拦不住,那就不去拦,直接把人护住了就好!
薛孟庭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上好的眼力将那钩子的轨迹瞧得清清楚楚,若是平时只需一伸手便能握住,可偏偏此时有心无力,动都动不得,只能睁大眼睛看着陈念扑上来以身相护。
白眉老魔见到陈念扑了上去,急忙召回法宝。可这钩子正是势如破竹的时候,又怎么来得及召回?
金钩尖子如毒蛇的信子,冰凉阴毒,在阳光底下淬出一点阴寒的金光,眼看就要贴上陈念的衣衫。
白眉老魔心中大悔,费劲功夫却是这么个结果,他要死了的纯阳之体何用?
生死关头,薛孟庭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力气,把上半身抬起来半寸,在金钩离陈念的背只剩下一寸的档口生生一扭,硬是将两人的位置上下颠倒了过来。
就在同一时刻,薛孟庭翻过来时带着的陈念外衣被金钩刺啦一声撕开了。
“师尊!”
陈念眼角沁血。
伴随着这一声哑声嘶喊,一柄锋利至极的飞剑呼啸而至。就在飞剑出现的瞬间,整副金钩被狂卷而来的锐利剑气绞成了一片齑粉,纷纷扬扬落在地上。但与之紧贴着的薛孟庭却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这就是金丹与金丹的差异。
承影剑,到了。
薛孟庭还没来得及放下心来松一口气,便发现眼前一黑,耳中只听得白眉老魔数声冷笑和铛铛几声激响,便再无意识,头一歪彻底晕厥过去。
☆、第十八章 妖女
芙蓉帐,桃花被,香粉扑鼻。
薛孟庭睁开眼,又立刻闭上了。
“醒了何必再装睡?”赤媚儿的声音娇娇俏俏,“这儿是奴家洞府,薛仙师不喜欢吗?”
薛孟庭叹了口气,只好睁开眼接受现实:“我徒弟呢,他在哪?”
“还能在哪?”赤媚儿点了一下薛孟庭胸膛,十指葱白,指尖粉嫩,分明是在撩拨人的心思。好在薛孟庭修炼正统功法多年,只心中稍有波动,片刻后便平静如初。赤媚儿见他依然一本正经,原本的五分心思便又多出了几分,一双妙目盈盈似水,透出无尽的情意来。
“白眉把他带走了?”薛孟庭假装没看到她的媚眼,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桃花枝严严实实地困在了床上。
“猜对了。”赤媚儿点了点薛孟庭的额头,嗔怪道,“老魔头要杀你,奴家好不容易才把你救下来,仙师大人可莫要辜负奴家一片情意啊。”
薛孟庭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仙子不是已经在取酬劳了?”他刚醒来时便感觉到伤口被处理了,但浑身乏力不能动弹。一开始以为是大战之后力竭所致,但经过刚刚说话的功夫,他才发现问题出在困住自己的桃花枝上。那上面的桃花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正缓慢而源源不断地吸取他体内的阳气。
赤媚儿“哎呀”一声叫出声来:“叫你发现了。”随后有些苦恼地翘起嘴来,“那是奴家替仙师大人处理伤口的酬谢,可抵不上薛仙师的一条性命。”
薛孟庭不与她争辩,顺着她的话应道:“仙子说的在理,只是在下亏欠仙子太多,怕是一时半会还不清了。”
“都说凌空山的飞景剑古板得不得了,一张嘴就是礼法仁义,没想到到了奴家的洞府里——”赤媚儿抿唇一笑,凑近薛孟庭抽走了他束发的带子,又松松垮垮地扯住薛孟庭的衣襟,“竟是这么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样。薛仙师,你生得真好。”
薛孟庭见她就要自荐枕席,实在想摸一摸鼻子。但因为双手被缚,只好咳了咳换一个话题:“我那三师弟脾气不好,不知可有冒犯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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