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随着沈真的稿子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封来自于他的礼节性短笺,从这些只言片语中,王彦看得出来,沈真这个人情商不错,说的话都让王彦觉得非常熨帖。但除此以外,他们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王彦虽然问沈真要了一个电话号码用于紧急通讯,但沈真在信中说,他家里还没有装电话,他给出的号码不是他自己家的,如果没什么事情,最好能尽量少打。考虑到沈真从未拖过稿,他的稿子里也从未出现过什么不符合出版要求需要临时整改的内容,于是,王彦就一直都没有打过那个号码。
虽说联系如此不紧密,王彦却觉得自己和沈真“神交”已久了,有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
在王彦的印象中,沈真应该是一名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为何他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遇妖》是一个好故事,故事中有一些看似简单却又富有深刻内涵的情节,小孩们爱看这个故事,大人们也觉得它值得一品再品。这并不是小年轻能画出来的,他们太年轻就没有相应的底蕴。
而且,从绘画功底来说,《遇妖》的作者也不应该是个新人了。
王彦甚至猜测沈老师都已经做了父亲了,说不定《遇妖》就是他想要送给自己孩子的礼物。
要是有机会能和沈老师见一面就好了!王彦对于沈真一直是很推崇的。
王彦没想到见面的机会来得这么快。这日,王彦结束了一个工作上的饭局,才回到出版社,值班的小编辑就给了他一个好消息:“王老师,《遇妖》的作者沈真沈老师来京城了。他前面给咱们办公室里打了个电话,说是想要趁此机会约您一起吃个饭。您刚刚不在这,我也不敢给您应下。您看?”
怎么看?当然要约啊!王彦有些兴奋。
小编辑有些为难地说:“沈老师是用公用电话打过来的,我现在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不过,沈老师前面特意说了,过会儿应该还会再来一个电话。王老师,您是等着这个电话?还是由我回复?”
王彦想了一下,他下午还有个饭局,肯定是不能留在办公室里等着沈真的电话了,便嘱咐小编辑,如果沈真再打电话过来,就和他约好,明天中午在出版社外左转一百米处的那家茶楼见面。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日,王彦想到要去见沈真了,特意换了一身行头以表重视。结果他所搭乘的公交车却在半路抛锚了,王彦不得不临时换乘了另一辆车,如此一折腾,他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多分钟才到达茶楼。
茶楼的包厢都是用京城中有名的景点作为名字的。
王彦到达茶楼时,沈真已经到了。王彦在前台问了包厢号,便朝着“颐和园”走去。
毕竟是迟到了,王彦推门而入时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抱歉啊,累沈老师您久等,我路上……”
王彦的话说不下去了。
包厢中只坐着两个孩子,看上去年纪都不大,比王彦自己的儿子年纪还小。他儿子念初中了。
王彦有些尴尬。转念一想,这也许是沈老师的儿子,他便挤出一抹慈祥的微笑,说:“小朋友你们好啊,你们爸爸应该和你们说了吧,我是编辑部的王叔叔。对了,你们爸爸呢?上厕所去了吗?”
☆、第四十七章
这就很尴尬了。
沈真没想到临见面了还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忽然觉得这编辑有些不靠谱啊。
去年,在稿子确定被杂志社录用并即将进入连载期时,沈真和出版社签了一份合同。虽然这份合同的约束力并不是很高,但不管怎么说仍是一份正式的合同。沈真年纪小,暂时无法办理身份证,不过好在他已年满十周岁,而十周岁以上的未成年人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可以进行与他年龄、智力、精神健康状况相适应的民事活动,因此合同还是能签的。他用了户口本复印件来当做合同附件。
户口本上很明确地写了沈真的出生日期。
所以,沈真一直觉得自己的年龄在杂志社中不算是个秘密。
最早负责沈真的编辑姓陈,陈编辑每月写信和他联系时,用的都是“沈小老师”这样的称呼,由此也看得出来陈编辑是知道沈真真实年龄的。后来沈真的编辑换做了现任王编辑,王编辑直接称呼沈真为“沈老师”,沈真也没有多想。因为,按照编辑部不成文的规定,他们对作者确实需要用尊称。
然而,眼前的这位王编辑似乎抱有某种误会。
沈真赶紧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茉莉花茶,把自己那种“日了狗了”的复杂心情压了下去,这才站起来,朝着王彦伸出右手,说:“王老师你好,我就是沈真。哈哈,没想到王老师您竟然这么幽默。”
沈灵虽然始终板着一张包子脸,但沈真知道,沈灵的内心肯定是笑疯了。
王彦看了眼沈真伸出的右手,这是要握手吗?王彦觉得这孩子还挺懂礼貌的。对于礼貌的孩子,肯定要给予奖励。于是,王彦立刻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mī_mī虾条,放在了沈真的右手中。
沈真盯着手里的mī_mī虾条,已经懵逼了。
沈灵觉得自己脸上严肃的表情快要绷不住了。
“哈哈哈,小朋友比叔叔更幽默嘛,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们一起等你爸爸回来吧。”王彦笑着说。他已经认定“沈老师”是去卫生间了,就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在了椅子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沈真郁闷地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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