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傻到为他买醉。”他想狡辩。
杨恩不给留一点情面:“你傻到以为我不会揭穿你的自欺欺人。”
林钝哀怨地抬眼:“我以为在我那么伤心的时候,你至少会难得对我好一点。”
“待会儿我会送你回家,满意了吧?”
“再加放洗澡水。”
“你以为到时候你还能醒过来洗澡?就冲你现在这喝法。”
林钝又往嘴里灌了一杯酒保奇怪的试验品,他扑到好友的肩膀上:“这一年的期限他都不当回事,倒是你,记得今晚打电话关心我,还特地来酒吧找我——你说,我要是喜欢你该多好,即便你不喜欢我,也一定不会那么伤我的心……”
杨恩转头看已经清醒不到哪里去的林钝:“说得好像我也可能喜欢上你似的。”
林钝很不满意:“我哪里不招人喜欢了?何在风那是没品位,你怎么能跟他一样呢!”
“你硬要觉得会有人喜欢你,”说着,杨恩稍稍放缓语气,“那就再耐心等下去,别因为一个不对的人,弄得要死要活的。”
“我哪有要死要活的?你还不准我蹉跎了两年的时光,这会儿喝酒缅怀一下?”
“你再喝下去就要蹉跎两年的伙食费了。”
“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是那样的人!”林钝又绕回来了。
不管杨恩想怎么避开这个话题,林钝放不下。
林钝一直以为,即便得不到回应,他的付出也是一种美好。即便总是在失望,可是,他觉得自己至少在勇敢地争取自己的幸福,从小到大,他都知道想要得到一点点东西,自己就必须付出足够多的心血去追求,所以,追何在风这件事,成功是幸,不成功……便成仁。
林钝自认为不是输不起的人。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这一场胜负已经不再是公平的比赛,这让他如鲠在喉,连带对自己过去一年所有的行为都感到有说不出的糟心。
“——你怎么眼睁睁看着我那么犯傻,也不敲醒我?”
“下次我一定重重敲你。”
“别说得好像我还会遇到那种人一样。”
“我只是说你还会那么傻。”杨恩开始用白水偷偷替换,林钝已经察觉不出,“你以为你聪明得起来?”
“小时候我还上电视表演过背扑克牌的绝技,我那叫神童!”
杨恩想了下:“就是到这会儿都还没长大。遇到什么事都只知道削尖脑袋往里钻。”
“不钻出个洞来怎么出来呢?”
“你以为你钻出来了?”
“我当然出来了!从现在开始,再提到他何在风,我就是小狗!”
“你现在就给我连说五句话不带这三个字的?”
林钝想说,他都喝那么多了,怎么还能给他出这种造句题呢,想半天,说出口的却是:“他以前明明因为随口说了一句会赔偿,就可劲找了我半个月……怎么现在换了个人似的?”
过去一年里,林钝真的是拼了命对何在风好,在他看来,何在风拥有他所憧憬的好男人的全部要素。他们刚认识那会儿,何在风隔三差五就能作出一件让林钝另眼相看的事。很多都微不足道,例如说,有一次他们为了个共同朋友奔走入住一家山城的小招待所,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有钱人家少爷丝毫没有看不惯的嫌弃,临走的时候还细心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林钝当时就想,那么好一个男人,将来他的妻子一定很幸福——那时他还不知道何在风的性向和自己一样——所以,可想而知,当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林钝觉得自己就好像赶上公务员报考对中学没毕业的开放似的,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去争取呢?
他知道,何在风要看不上他那一点也不稀奇,好歹,他得为自己争取了个机会……
可现在,他像吃了只苍蝇一样。
又直接往嘴里灌了一杯酒……虽然他有点奇怪好像这酒没有一点味道?
“我知道我错了,我就是小狗。”林钝自暴自弃着叫起来“汪!”
被针扎着的头皮绷紧在头盖骨上,林钝在第二天早晨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房间的床上,光着身子。
看起来,他像是在酒店,旁边沙发上杨恩着端着笔记本不知道在看什么。床上的人不得不被吓到:“我和你开房睡了?”
沙发上的男人瞥眼过来:“想得美。你昨天不肯回家,又喝到吐一身,我只能把你送到酒店来。”说到这,不由又稀奇看了林钝一眼:“你还真本事,后来你喝得都是清水,居然也喝吐了。”
为此,林钝大为懊恼:“我怎么不是吐你一身呢?”
杨恩放下电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语气稍稍平和认真了些:“昨天你当了一晚上的小狗,今天,准不准备重新做人?”
“人要衣装,给我衣服。”
林钝是个很擅长受伤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哪来的天赋,无论是物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从小到大,没有哪一次他不是第二天就又活蹦乱跳的。
所以,这一次没理由两样。
考不上公务员又怎样?还不是有成千上万的人陪他一起考不上?
宿醉的好处让他这会儿只顾得上自己的脑袋,哪管得上脑袋里面的脑子想些什么,胸口里面的那个器官想些什么。林钝觉得自己蛮乐观的,要忘记何在风这档子事,他觉得挺有戏的。
……他忘了,老天还是那么爱和他作对。
拒绝了杨恩要送他的圣恩,林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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