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什么时候呛水也能呛到脚抽筋?溺水的家伙不该是先抽筋而后才给呛着的咩?#
从来没溺水过的宫十二真心想不明白。
更不明白的是,感觉上才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忒么滴肿么就换了天地呢?
明明是在海里头,哪怕离岸不足二十里,那也是触目浪花身陷海涛的,可怎么才这么似乎不足几呼吸的时间,就变成灰暗的屋顶,和破旧却干燥的被褥了呢?
#乾坤大挪移?庄周梦蝴蝶?忒么滴莫非是哪个无聊手贱的外星人玩儿本大爷?#
宫十二掐了自己大腿一下,顿时痛得一呲牙。
海水的咸腥仿佛还在味蕾上回荡,可眼前的,居然也不是梦。
只让人如在梦中。
甚至他在被窝中的手脚挣扎状,也与在海中的动作无异,只不过整个身体的姿势从趴伏改为仰躺,本该是逃命之时也炫丽的泳技,一下子就变成小孩梦魇之时的姿体扭动了。
宫十二呲牙的狰狞放在这小小孩童的脸上,也从怒目金刚变成个瞪眼睛的萌娃,看在正好端着碗进来的清秀青年眼中,便是一个于噩梦中茫然醒来的孩童,说不尽的可怜又可爱。
霎时间笑意与惊喜就冲淡了青年眼底的愁色,连带着他额心的一点红痣似乎都艳丽了几分。
只见他脚下加快,几步就走到床前,一边低头柔声说了两句什么,一边轻轻将枕头垫高几分,舀了一勺子鸡蛋羹就往宫十二嘴边送!
宫十二虽恍惚着,也留意到那青年进门。
只是这忽然转换的场景本就够诡异的,这青年给宫十二的感觉也是诡异得很:
明明此前素未相识,却一打眼就让人莫名生出一股亲切熟悉之意来;
他说话的方言也熟悉又陌生,有几分吴侬软语的味道,却不是宫十二熟悉的s市方言,甚至连一个字眼也辨识不出来,偏青年又摆出一副人就该听懂的理所当然。
更兼那一勺子鸡蛋羹的味道也诡异的勾人,宫十二脑子略转了一转,垂下眼睑,掩下一抹戒备之色,嘴巴就张开含下一小口,又抬眼仔细打量青年,见他只是欣慰笑着,仿佛没有异色,便缓缓将那一口蛋羹咽了下去。
这一咽却了不得,方才只顾着琢磨这忽然转换的场景还没发觉,一吞下那点鸡蛋羹,胃部猛地就蠕动起来,不过几秒剧烈到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给吸到胃里头消化掉的地步。
宫十二才发现,他竟然已经被饿到肠胃没有知觉的状况了。
此时给一口鸡蛋羹唤醒了肠胃,饥饿感就汹涌来袭。
衔着金汤勺出生的宫家大少,第一次知道什么才是“饿极了”!
宫十二死死盯着那青年手中的碗,那眼睛都发绿了好吗!
之前那点儿戒心也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啦,至于为什么翻船前才饱饱儿吃了一顿,转眼就给饿得和三天三夜水米未进似的,也顾不上考虑,只顾着长大嘴巴,一勺子一口狂吃猛吞的姿态简直不要更豪迈!
可再怎么豪迈,那也只是才装了半碗略余的鸡蛋羹而已。
才几口就吃完,简直和刚塞了点牙缝似的。
胃部的空虚疼痛倒是稍微好了一点点,可还是饿得紧。
宫十二的眼睛盯死在青年手中的碗上——
准确的说,是盯死在那碗沿黏着的些许羹渣上头。
那眼睛都要发绿了的小样儿,简直就像刚尝到血肉滋味的饿狼。
一连吞了吞好几口口水,极其艰难才得以忍下那扑过去舔碗的冲动。
当其时,他甚至连忽遭大变的极度震惊都先抛一边去了!
甚至连宿命冤家宫十一,并其他同船罹难的弟弟们,都暂时搁下了。
什么科学不科学,合理不合理,什么作为大哥的威严和责任心,都没有再一碗鸡蛋羹要紧。
#论食欲果然是生物本能的第一yù_wàngo(╯□╰)o#
作者有话要说:
☆、惊觉
可惜的是,很多生物却都不是只要吃饱喝足就足矣的。
连宫九小姐养的金毛犬,当年不过才半岁多点的年纪,就会天天对着她的肚子期待,每次听到女主人说
“仔仔也可高兴了吧?妈妈再过***时候就要生宝宝啦,到时候仔仔就当哥哥了”
就可高兴,在宫十二小时候也真将哥哥当得似模似样,一路从教他爬行到陪他玩球(金毛仔仔用嘴巴叼着球扔出去,三头身宫十二跑去捡回来),就是后来老得眼睛花了、耳朵聋了,据说嗅觉也不灵敏了,却从来没一次会认错宫十二。
在赢得那艘小游艇之前,赌仔仔哥能不能认出自己,大概是宫十二唯一能赢的赌局。
可惜宫十二从来不舍得拿仔仔哥来逗趣。
咳咳,话题扯远了,莫想说的是,连仔仔哥都这么懂得挖掘温饱之后的高层次需求,仔仔哥全力宠大的宫十二,自然也不是个只要吃饱喝足就万事足矣的单细胞。
吃完鸡蛋羹,又咕噜噜喝了大半碗水,胃里头总算没那么难受了,又见那青年坚决不肯再让他吃东西,只笑着说了几句什么——
宫十二猜测多半劝他饿极了不能吃太狠之类的……
然后忽然一转头,终于想起来:
不对吧?本大爷中午不是才吃了一顿大餐咩?
虽然一船大男人没几个会做菜,可出行前宫十二准备可足,大姨做的三鲜水饺、二姨做的酱牛肉、三姨做的酿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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